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了然,匆匆离开。 钟欢喜知道他是去找楚赐了,心下略微慌乱,干脆一狠心,将刀子落在颈动脉处。 她必须赌一把! “让开!” 雷雨之下,一道闪电赫然间落下,霎时将整个院子照的通亮。 钟欢喜动作决绝,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便会就地自刎。 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她刀子所落之处是致命处,一时间,壮汉不免犹豫起来。 而钟欢喜掐准了时机,就在他晃神的一瞬间里,猛地将刀子冲他命门勾去。 那壮汉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本能的去避闪,他身子往右侧躲去,钟欢喜却临时改变了动作,拦在他的右侧,匕首的刀柄直直对着他的后颈。 原本凭借钟欢喜的力度,是不足以打晕他的。 但如果加上壮汉危急关头没有力量限制的冲撞的话,撂倒一个身形是她两倍的莽汉,完全不在话下。 钟欢喜看着壮汉在自己面前倒下,终于松了口气。 她片刻不敢滞留,一路冒雨跑出了楚公馆,却在出了门的瞬间,止住步伐。 漆黑的夜色下,唯有一处灯火亮的如同白昼。 钟欢喜认得那里,那是督军府。 那本来宏伟壮观的五层小楼,在重重火光之下,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耳边是炮火轰炸后的嗡嗡声,以及匆匆从身边走过的人的闲言碎语。 “平望城这才平静多久啊,又开始乱了,这次据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督军与邬帮的龙头楚赐为了一个女子展开这场战争,你说荒唐不荒唐!” “谁说不是呢,他们大人物任意妄为,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 “别说了,据说督军已经被楚赐逼到码头了,督军好像还有伤在身,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阿丑文团队独家整理资源,所有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四十三章 恨,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得 05-31 17:31发布 | 942字 +A -A 纠错 钟欢喜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钟西楼倒在血泊中的一幕。 她猛然抬眼,心头一缩的剧痛告诉她,她要去找钟西楼。 他还没亲口告诉她五年前的真相,他还没有亲手抹去她心里的仇恨。 他怎么可以出事?! 不可以,她一定要找到他! 这个念头不断刺激着她的思绪,此时的钟欢喜没了思考能力,她本能的往码头跑去,一路磕磕绊绊,片刻未曾停歇过。 雨水冰凉的触感,使得她的思绪逐渐清明起来。 当拨开心底那层始终萦绕在她内心深处的迷雾时,她蓦然发现,五年来,她从未忘记过钟西楼。 恨,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得。 她始终记得他的音容笑貌,始终记得他的身影徘徊,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疯狂的奔跑,快速跳动的心脏,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发酵,再也藏不住。 她眼睛愈发清亮,整个人都轻松了一般。 “钟西楼,钟西楼……” 脑海中重复闪现的三个字占据了她的全部,仿佛只要想着这个名字,一切的慌乱都无处遁行。 她要见他,她想见他! 没有理由,没有偏见,没有仇恨,她只是想见他,就这么简单而已。 起码在今晚,她只想遵循自己的内心。 码头的标识从视野里一闪而过,钟欢喜来不及逗留喘息,她此时的瞳孔里,只剩下倒映着的笔直的身影。 “钟西楼!”她喊出声。 钟西楼便准确无误的看过来,他先是微微讶异,随后对她偏头一笑。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雨声中,一声枪响阻断了他的声音。 轰 世界轰鸣一声后,归于死寂。 钟欢喜微张着唇瓣,所有的话都被堵死在嗓子眼。 她眼睁睁看着钟西楼跌入身后的海水里,顷刻间被海浪吞噬,快速的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胸口堵着一团棉花般的瘀气,她唰的回头看向开枪的人,一张嘴,却是一口血呕出。 “欢喜!” 楚赐惊慌的唤了一声,他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钟欢喜一个手势制止。 她唇边噙着一抹殷红,闪电之下,一双眼睛出奇的亮,她步步后退。 “楚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今天,我还给你,倘若我侥幸不死,他日再见,便是我向你讨债之日,你最好别试图救我,若我活下来,死的那人,便是你。” 海风将她的声音吹来,如风般缥缈却让人清醒的不得了。 楚赐张了张嘴,停了继续靠近她的步子。 随后,眼生生看着她站在岸边,身子往后一纵,跌入海中。 今夜的海潮来的那般凶猛,他甚至还未看清,那抹倩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赐跪在岸边,目光死死的盯着海面。 良久,他将口按在胸口,眉宇间浮现出一丝茫然。 他利用她,到终于失去她。 当真,是正确的吗? 第四十四章 你是谁? 05-31 17:31发布 | 964字 +A -A 纠错 钟欢喜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岁那年,那是钟欢喜第一次见到钟西楼。 早间,她一直知道父亲收养了一个男孩子,只是这十年来,她却从未见过那位哥哥。 直到她十岁生辰那天,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端着最新派的奶油蛋糕走到她面前,笑吟吟的对她说:“妹妹,生日快乐。” 那时起,钟欢喜的生命中便多了个特别的存在。 她很喜欢这个哥哥,没有理由的。 后来钟欢喜仔细想了想,兴许是因为他生的好看,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彼时钟欢喜年级小,不明白一见钟情。 她只知道,她喜欢钟西楼,更喜欢跟着他,随他一起练枪,陪他一起喝酒。 再大些的时候,便明白了,她的这种喜欢,是男女之情。 那应当是钟欢喜这一生里最肆意的日子,十二岁之后的整整六年里,她不顾世俗眼光,执意跟随他。 连父亲到最后都是在睁一只眼闭只眼,钟欢喜始终以为,她一定会与他结婚,然后共度一生。 然而,一切的幻想,在她十八岁那年终止。 她平生最爱的人,成了她最恨的人。 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温室被葬送在她心爱之人手中。 那个单纯的钟欢喜终究在一次次失望中死掉,活下来的,是一个连她都觉得陌生的人。 这个没有感情,只有仇恨的钟欢喜,往往在午夜梦回时,才敢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悄悄在被子里哭湿枕头。 待到白天,又戴上冰冷的面具,重复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可这还不够,她五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的堡垒,再一次被轰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