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给你那些针,而且还没跟你讲清楚毒性,要不然,要不然你也不会……”她心地纯良,一瞬间便已想到华夏是个法制国家,杀一个人便已是死罪,何况南宫熠一次杀了这么多人,他心里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xzhaishu.com但是,昨天那种情况下,若是不杀他们,今天被挂在下面古树上的,便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南宫熠反手将她的柔夷握住,说道:“别担心,他们要是告我,大不了就是个死。”他们久在文明世界生活,却不知道这些未开化部落的丛林法则,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法律,有的只是血债血偿。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春海和村寨里的男人已经在老太太的指挥下将尸体收拢、加柴准è 焚烧。 现在天气虽然不热,但若是尸体一直露天放着不处理,腐烂之后也是容易引发瘟疫的。况且这些阵法中的尸体并不能够简单的一埋了事,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变成僵尸。 大火足足烧到了下午才停,热浪将晒谷场周围的古树都熏得焦了。 唐玦又用灵气给灵瑶梳理了一遍经脉,然后用以九死还魂草为主药的十几味药剂熬煮了一下午。幸好老太太生病时灵瑶经常上山采药,家里还有一些备用,再有就是沿途找了一些,还有一些用其他相近的草药代替。 唐玦望着瓦罐里黑乎乎的药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这次她可将南宫熠害惨了,他还那么年轻,人长得又帅,功夫也好,一定会有大作为的,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来到这苗寨里,哪里会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 一下午她都在想着这事儿,心中愧疚不已,暗暗下决心,若是南宫熠真的出了什么事,等她报了仇就去陪他吧,反正她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自师父去世后,她夺舍重生,就只有龙腾和南宫熠两人对她最好,想到龙腾心里不免一阵惆怅,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他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午夜梦回时想一想她。转念又想,龙腾那么优秀,没有遇见自己的时候一定也生活得很精彩,自己不过是闯入他世界的一个过客,与他相处也不过短短几天,即便是自己不在了他也很快会忘记的吧? 如此反复思量,一时间愁肠百转。 南宫熠却不知道唐玦已经下了决心要陪自己去死,他踏入厨房便看见唐玦神思恍惚地盯着药罐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扇子扇着火,问道:“在想什么呢?” 唐玦猛地一下惊醒,看着面前的药罐子白雾滚滚,盖子被蒸汽顶得颤抖不停,忙用手去揭盖子,却忘了这瓦罐盖子已经被烧得滚烫,触碰之下一阵钻心的疼从指尖传来,她“啊”的一声惊呼,慌忙丢了盖子。 “呀!”南宫熠也是惊呼一声,“烫着了吗?给我看看!”他一把抓过唐玦的手,拉着她迅速浸泡到灶旁放着的水桶里。沁凉的水包裹住火辣辣的指尖,唐玦立时缓过一口气来。 过了两分钟,南宫熠才将她的手拿出来,小心地捧到面前吹着。 唐玦拇指、食指和中指都帮烫得通红,柔嫩的指尖一连串细小的水泡。南宫熠心疼得吹了又吹,口中说道:“怎么办?这里没有烫伤药。” 反倒惹得唐玦很不好意思,羞红了脸连声说:“没事,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了。” “怎么能是小伤呢?”南宫熠将她的手捧到面前检查,却惊奇地发现 ,那些水泡已经消了,只是手指还有点红,若不是刚刚亲眼看见那些密集的水泡,他还以为是幻觉。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玦的手瞧,只一小会儿,便见红色渐渐退去,手指又恢复到原来的嫩白。他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惊奇地问道:“你的手能够自动复原?” 唐玦知道瞒不过了,点了点头:“不光是手,我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能自动愈合。” 南宫熠恍然大悟,难怪那天明明感觉唐玦是给自己喝的血,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伤口呢。他十分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功能?” “我,我……”唐玦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道:“我先前被那两个怪老头抓了,他们要把我炼成灵药降,用一颗什么灵珠来炼制,结果不知怎么那珠子里的灵气全跑到我身体里了。” “这么说你是因祸得福咯?”南宫熠笑起来,一想到那两个死老头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忍不住开心。 唐玦见他笑得没心没肺,不由嗔道:“你还笑得出来,人家担心死你了。” 南宫熠想到她刚才走神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含笑道:“原来你在担心我啊。”看见唐玦娇羞的样子,心中一动,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柔声道:“别担心,他们入侵挥刀杀人在先,我那是正当防卫,就算判我个防卫过当也不过坐几年牢,不会拉去咔擦的。” “真的吗?”唐玦仰起头看着他,双眸晶亮。她并不懂得多少法律知识,此时听南宫熠这样说,才稍稍放下心来。 “嗯。”南宫熠坚定地点点头:“别担心。”其实以他的修为,别说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杀了人,就算是在大都市里杀了人,别人要抓到他的把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现在尸体都已经焚烧了死无对证,谁能说哪些人是他杀的?不过一想到唐玦为自己担心走神,他便好开心。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 唐玦顿时整个人都酥麻了,软软地几乎站立不住,脸红得能滴下血来,一颗心怦怦地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就算龙腾第一次亲她,她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咳咳,咳咳咳……”门口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春海背对着他们说道:“南宫小哥,今天族长请我们喝酒。” 唐玦大为尴尬,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慌忙推开南宫熠,说道:“我,我看看药。” 南宫熠心里乐开了花,笑呵呵地出去了,他脸皮厚,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第二十九章 师门渊源 唐玦并不知道他们是去商讨对策,只是对这个时候去喝酒颇有些诧异,今天对手在晒谷场摆了个那么诡异的阵法,他们现在所要考虑的难道不是如何应对敌人么?总不能一直躲在那山洞里吧? 不过她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对于想不通的事自然就丢在一边不去想它了。熬煮完药汁又去给灵瑶滋润神识,经过几次的梳理滋润,她已经摸到了窍门,很容易的便做完了,灵瑶的脑部活动逐渐活跃,到了傍晚时分,居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眼神空洞,不能形成焦距,但总算是迈进了一大步。 唐玦开心地将这件事告诉 老太太,老太太也很开心,直夸唐玦是个灵慧聪明的好孩子。唐玦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跟老太太说了想用“燃灯引魂”之术试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平常之法根本就不能唤回灵瑶的失散的魂魄,总不能让她这么痴痴呆呆地过一辈子吧? 佛家认为,人的灵魂如果得不到引导不能进入轮回,便会在黑暗中游荡,经受人间凄风苦雨的煎熬,最后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但如果一个人阳寿未尽,有人燃灯做法,这人游散在外的魂魄便会循着灯光回归本体。 唐玦之所以迟迟没有决定,一是因为做法十分费事,她也没有确定的把握,二是将一个人的魂魄强行拉回,施术者需要 折损很大的修为。 这个法子她只在师父收藏的一本残破书卷里看到过,当时问师父,师父便让她别信这些,说是禁术,都是嫌命太长的人想出来的办法。不过后来师父又说,若是法力高深的人,即便是刚刚入地府的魂魄都是有办法招回的,不过当前修行门派式微,再没有人有那样的能力了。 唐玦现在有灵力护体,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于是当天晚上,各家各户都灯火通明地扎河灯,一边严阵以待,等待着敌人再次来袭。 唐玦十分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部落,跟龙滩苗寨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不断地来挑衅滋事。不过村寨里的人都对这话题讳莫如深,就连跟南宫熠交好的春海也对此事避而不谈。 不过当南宫熠知道了唐玦要以“燃灯引魂”之法为灵瑶招魂时,还是震惊得眼镜落了一地,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这“燃灯引魂”之术可是跟“七续命”一样是逆天而行的,被列为玄剑门十大禁术之一。 不要说唐玦了,就算以他现在这样的功力,都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因而他直接将唐玦拉到屋外一颗歪脖子枣树下,神色冷凝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燃灯引魂术的?” 唐玦被他问得愣住,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南宫熠又道:“是谁教你的燃灯引魂之术?你师父是谁?” 唐玦缓过一口气来,说道:“没有人教我,我是在书上看到的。”她确实是在书里看到的,但这书本却是当年玄医门和玄剑门还没有分道扬镳之前,一位前辈高人的手抄本。而这位前辈因为医术高超,官拜太医院医政。 她这话南宫熠显然不信,不由前进一步,将她逼到了他跟枣树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南宫熠一双寒般的眼眸盯着他,身上释fàg 出一股极其强à 的威压。唐玦心里不由自主砰砰跳起来,几乎双腿一软就要给他跪下了。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勉强拉开一点距离,嗫嚅道:“南宫,你……好好说话。” 南宫熠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弄不好你自己都得搭进去!我辛辛苦苦地救你就是让你这么随便牺牲自己的么?” 唐玦听他原来是关心自己,不由心头一暖,甜甜一笑道:“医者仁心,我若有能力救她却眼睁睁的不救,我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南宫熠修长的双臂撑在树上,几乎是直接将唐玦圈进了自己怀里。 唐玦呵呵一笑,转移话题:“听你刚才的意思,是知道这燃灯引魂之术的?” 南宫熠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道:“我也正奇怪,这燃灯引魂术是我玄剑门的禁术,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玦一听这话,不由乐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神色缓和道:“你是玄剑门的?”见南宫熠点头,便又问:“你是玄剑门第几代弟子?玄剑门现在谁当家?还是戚长云那老小子么?” 南宫熠心头翻江倒海一般,诧异之极,却又听她对自己师门大为不敬,心中恼怒,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低声警告:“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口出狂言,我掌门师伯的名讳也是你随便乱叫的吗?” 唐玦小的时候曾跟着师父拜访过一次玄剑门,当时的掌门可是奉师父为上宾,口称师叔祖,便是对那时形貌丑陋的她也是极好的。想到这儿,她一把拍开南宫熠的手,冷声道:“南宫熠,少在我面前放肆,别说是你,就是你掌门师伯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哼!”她抬步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冷笑道:“你们玄剑门还真是不要脸之极,拿着别人的东西硬说是自己!有些术法,你们自己没本事使,不代表别人也没本事!” 清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荡漾出一股说不出的疏离。南宫熠一时僵立在树下,久久动弹不得。 两天之后,九九八十一盏河灯全部完工,不得不说,村民们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那些河灯虽然做得并不精致,却可堪大用。而这两天,平静得似乎有些诡异,那些突袭的黑衣人再也不曾出现过,或者说随着那天的一场大火,被焚烧得烟消云散了。 这种平静令人感到窒息,如同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时沉闷无声的天空。 灵瑶这两天倒是醒了,能吃饭、喝水,不过人依旧痴痴呆呆的,吃了几天药,整个人显得有了些生气,但还是经常大小便都不知道,看得春海担心不已。 南宫熠几次欲言又止,唐玦只装作没看见,只是准è 着一些零零碎碎晚上招魂要用的东西,比如糯米,比如油灯,还要在河灯里写上灵瑶的名字。本来是要写生辰八字的,但是此处巫术横行,如果落入歹人之手,随便一个巫术都能毁了灵瑶。 在王婶家吃了晚饭,唐玦便自行往熊老太太家走,却不料手臂一紧,脚下踉跄了一下,已跌入一个人的怀抱。唐玦抬手便向那人脸上扇去,不料手腕被捉住,头顶响起来南宫熠的声音:“唐玦,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这不是儿戏!” “你放手!”唐玦一脸冷漠。 “不放!” 南宫熠挑了挑剑眉:“除非你跟我说你师父是谁。” 唐玦不答反问:“戚长云既是你师伯,那你应该是玄剑门第三十七代弟子,你师父是谁?毕长虹还是关长天?” 南宫熠心中震惊,她竟然对自己的师门了如指掌,而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他从来都不做无准è 之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