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怎么跑出来了?” 刚才穿着道袍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见过师兄,师父正商谈要事,所以让我带着他们出来玩玩看看。”清念回答不卑不亢。 道人不屑道:“要事?哼哼,不怕是欺师灭祖之事吧……” “你!”清念气的说不出话来,道人更是得意:“要不是看在我师父面上,你那欺师灭祖的师父早就被处死了!哎呦!哪来的野种,敢打道爷我??” 是清云动的手,清念很是吃惊,道人看到打人的是个半大的孩子,更是恼怒:“小杂种!我让你打!”说着抬手对着清云就打了下去。 清云很是机警的躲过,让道人扑了空。 “道长,我们两个是外人,这本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们不好说什么,只是您和一个小辈计较,这不伤了您的身份?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么?”祝先生对着道人说。 “哼,知道不好说你还说??” 祝先生也不生气,他继续说:“这不尊星道长让他俩带着我们出来玩,要是因为这个伤着了,大家都不好说不是?道长您也说了,您是看在您师父的面上,要是这时候翻脸,岂不是拂了面子?我说的,对也不对?” 道人听了,竟然真的收回了手,他看看我们四个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人走运后祝余说想回。 “这才刚出来,怎么能回去呢?”清念很是不解。 “你敢保证,你这位师兄回去后不会在你师父面前恶人先告状?” 清念拍着胸脯保证的说:“不会,师父不是那种人,早些时候,师父就说了,她顶讨厌我那帮师伯和师叔的,向来也不与这些人往来,今天这个师兄过来,我师父暗地里说,要不是还有着同门情谊,早给轰出去了。” “你们师门关系都这紧张成这样了?还是我们镜双门的好。是吧,师妹!” “师哥,你就别乱说话了……” 清云从刚才那一巴掌下去后,全程黑着脸一言不发,若非听到过他说话,这会儿怕真以为成了一个哑巴,而且,黑着脸的清云,看着更像云南。了这个清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到道观,那几个道人从新出现在尊星道长面前,似乎在攀谈什么,尊星道长笑的开怀,只是那个几个道人脸色涨成猪肝色。 清念带着我们过去,见了礼后,祝先生问:“道长,我三师叔去哪了?” 几个道人看到我们来,脸色更加的难看。 “既然师叔还有要事,弟子先行告退。哼……” “在厢房呢,清念你带他们去吧……清云,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是,师父……” 清念带着我们离开,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清云,清云也看在‘我’,目光交错不到一秒,‘我们’便各自看各自的。 清云真的太像云南了…… 到了厢房,我看着母亲手里捧着一本书,表情凝重,就连‘我’和祝先生来了,都没发现。 “娘,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面没什么意思,三师叔我跟你说,在外面的时候,我还看到尊星道长打了今天来的那个道士。” “你们打架了?没伤着吧?” “不是,师叔,我们没打,我们看着尊星道长的弟子打了今天那个穿道袍的人。我们可没动手。” “难为你们几个孩子了,早知道,就先不带你们出来了。等这几日过去,我们就回去……” 往后的几天,我们三个都住在北木观里,白天上午‘我’和祝先生跟着清念、清云一起抄写经文,下午的时候出去逛街吃东西。 说起这个,祝先生很是不满,说好的出来玩的,怎么还带着半天抄书来的,不管他怎么央求,母亲都没能让他躲过抄书这一项。 抄书没什么,反正不是我抄,我奇怪的是这座北木观好像只有尊星道长和她两个徒弟,除了他们自己,外面也没人过来上香。前殿那个牌位我也看清了,不是三清牌位,上面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祖师夏兰成之位。 据清念介绍这是他们的祖师爷。供奉祖师爷没问题,只是为什么没有三清殿,这不是道观么?除了三清殿,其他几个我能叫的出的道教神仙,没有一个出现在这个道观里。道观不供,道教神仙? 而这些人,好像除了我,没有一个觉得奇怪。 上午抄完书,下午出去玩,但是清云这个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出门。 “清云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们啊。”趁着抄书的时间,‘我’对着清云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出去玩啊。” “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仅此而已……” “好吧……” 一晃四天过去了,母亲终于带着我们要挥别北木观了,之前的那个几个道人在我们离开的前一天跟尊星道长大吵一架然后离开了。 “来的是客,竟然让你们两个跟着抄了几天的经文,还真是对不住了……” “哪里,我倒是得谢谢道长,不然两个猴孩子认字功夫可就落下了。” 一阵寒暄过后,母亲带着我们准备离开,刚转身,清云从门里面跑了出来,他放在我手里一个上了颜色的泥娃娃。 “我不讨厌你们,只是,我真的想多读点书,这个送你,免得你误会我……” ‘我’低头看手里的泥娃娃,衣服上了红色,做工比较粗糙。 “谢谢清云哥哥……”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我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我’很高兴。 一路上,‘我’都紧紧的攥着这个并不好看的泥娃娃,生怕掉在路上没了。 “师妹,一个小泥人,你看你紧张的……” “这是人家送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师哥,你这是嫉妒!” “切,也就你个小姑娘当个宝贝……” 泥娃娃确实不好看,不过,这个东西是心意,好看不好看真的就是其次,云南第一次送我的不就是个瓷娃娃么,虽然比这个好看,但那是云南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瓷娃娃? “那我们换个话题,嗯……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是什么嘛?” “小泥人?” “什么小泥人啊,是个陶瓷娃娃。上面还写着福禄寿,我也是服你了,送东西竟然送这个?” 我还记得,在翼泽岛上,我问云南他还记得第一次送我的东西是什么,他说小泥人。 小泥人…… 清云就是云南?? 不会,清云怎么可能是云南,祝先生又怎么会认识云南?我也从来没听云南说起过他有个叫祝余的朋友。 陶瓷娃娃和小泥人,两个记混了也正常,毕竟都是小娃娃,毕竟男生对这类东西不怎么感冒,能记错也不是没可能的。 一定是这样…… 回到山上,日子重归平静,但是有了那个泥娃娃,‘我’开始没事就拿出来看……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在这儿已经度过一年的时间,每天的生活都是大差不差,中间几次下山,每次下山,‘我’都会去找那个清云;我开始害怕,难道我要一直在这段记忆里待到祝先生长大么?我不想,我到底该怎么离开这里? 大年三十前一天,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和祝先生下山,下山的目的地,自然还是北木观,不过,在下山前,我偶然间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谈话——“东北已经被日本人占了,北平马上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