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保护,想要得到只属於自己的位置,那是阿斯兰的沈默期盼。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麽多而已。 怀中的温暖让阿斯兰蓦然清醒。那qiáng烈到令他失控的心情,竟让身体行动起来,在他无意识的状况下,做了他长久以来一直不敢去想的事情。 基拉就在他的怀抱中,在他双臂的环绕之下,目光炯炯地注视著他。 放手与不放手的尴尬,拥有与距离的决择,让阿斯兰同样地回视著基拉。多一秒的拥抱也好,多一秒的注视也罢,在即将起程的今夜,他还能顾虑到多少? 阿斯兰的眼睛是让人心醉的绿色,颜色鲜豔美丽,却总是透出难以理解的深遂沈静。基拉很少见到阿斯兰激动和失控的反应,却听到过他嘶心裂肺的呼唤。 他表达的方式那麽含蓄,含蓄得如拂面的微风,一不留意便已经过去。 超过十年的友情,青梅竹马般的默契,点点滴滴深入骨髓,即使身体灰飞烟灭,记忆却永远烙印在血肉之中,融入灵魂。 彼此凝视中传达著无言的深情,感情本身难以言说。 不管是自然人还是调整者,冲动起来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理智。在珍视的一切被破坏的时候,能理智冷静面对,能压抑眼泪哭泣的,已经失去了人最为重要的本能。 伤心的本能,保护的本能,拥有的期盼,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般的欲望,如同血液般炽热qiáng烈。 无法思考的气氛,无法逃避的凝眸,就像两极的吸引不需要理由。 基拉闭上眼睛,吻上了阿斯兰的唇。 蜻蜓点水,水面波澜dàng漾,层层涟漪。 风拂水面,水与风相融,水之清风之香,融化般地jiāo合在一起。 小小的房间里,伫立著紧拥相吻的身影,静逸的空间中,流转著jiāo融的呼吸声。 热水如雨一般落在基拉的脊背之上,腾腾的蒸汽在他的鼻尖浸出水珠。基拉撑在光滑的壁面,任由水冲洗全身,手指依旧慌乱地颤抖著。 阿斯兰的怀抱温暖得让他想要沈醉,甜美的吻令他有冬雪融化般的颤悸。 那是他已经失去了很久很久的幸福。 和平的幸福,普通的幸福,他本以为已经再也不可能拥有,却在这一刻将胸口填满。 突出其来的状况,让计划迅速地实现。 阿斯兰没有躲开他的吻,那温柔体贴的灵魂总是百般地迁就著他。 如果走出浴室,看到的是空dàngdàng的房间,那便是阿斯兰无言地拒绝。不忍伤害而纵容,与不加掩饰的回避,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手压上门把,揪紧浴衣的胸口,基拉打开了门。 阿斯兰抬起头。他已经在chuáng边坐了很久,走与不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纠结著,争斗著,却没有结果。 吻只是一个契机,要收手随时都来得及。 但他不愿意看到基拉迷失的神情。罪恶这种东西,就算没人知道,也会在心里反复敲响,自我的惩罚往往比现实的忽略更来得真实。 要背负罪恶感,两个人远比一个人来得轻松。 何况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对,是错,没有标准评判。 事情会否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 基拉沐浴过的白皙皮肤透出湿热的暖红,微敞的浴衣总是带有微妙的挑逗意义,没有妩媚的表情也没有凹凸的身段,注目之下依旧掩不去勾人的性感。 阿斯兰觉得那就是一个泥沼,而自己早已经沈陷,连挣扎都懒得。 基拉制造的陷阱,他是心甘情愿跳下去的。 站在房间另一头的基拉,眼神微微闪烁。阿斯兰缓缓站了起来,自他身边走过。基拉垂著的手指动了动,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压上浴室的门把,阿斯兰感觉自己变成了溺水的鱼。 鱼是不会溺水的,只有人会。人讨厌溺水,鱼却喜欢。 他溺水,所以他想变成鱼。 彻头彻尾的没救,在於完全不想被救。 听著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听著水流清碎的溅落声,呆站在一边的基拉终於回过神,面颊瞬间染上绯红,尴尬地垂下头,拳头砸上了房壁。 最qiáng的调整者,也会有怯场的时候。 看到阿斯兰穿著浴衣的模样,基拉有一瞬间的失神。儿时的记忆里,阿斯兰总是严谨认真,虽然笑容很孩子很天真,但做起事情来却像个大人一般细致入微。战争之後,阿斯兰的脸庞里脱去了稚气,笑容也变得寂寞。 一直都很严谨的风格,如今却平添了一份略显轻浮的潇洒。紧张得有些僵硬的基拉,和举手投足间都显得轻松自然的阿斯兰,透出qiáng烈的反差。 基拉抱著膝坐在chuáng边,chuáng头放著的东西让阿斯兰呆怔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