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夜又在水中呆了半天,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她用钟应的身体做着娇媚的动作,让姜小古看着又好笑、又心酸,恨不得揍她一顿。 “你既然不想当城主,总要修炼吧?” 庄夜不耐烦地挥着手,“着什么急啊。我死了那么久,想出去好好看看。” 姜小古注视着庄夜,用警告的语气道:“天资再好,对我没用,我留你干什么?” 庄夜咯咯笑起来:“你还能杀了我?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对你的底细知道得很清楚。” 她翘起兰花指,指尖雷光闪动。 “以前的你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个修为被封的废物。你能承受得了我这一根小手指吗?” “你这个老妖婆!” 罐子作势要冲上前去,庄夜手一指,一股雷电直击姜小古腰间的皮囊。 姜小古手一挡,雷电击穿了她的小臂,把皮囊上烧出一个小洞,没有打到养蛊罐。 姜小古抬起手臂看了看,扫了庄夜一眼,半眯着眼,努力做出轻蔑的表情。 “你现在也就这点能耐。不能一击摧毁我的蛊心,就别在那妄想能杀了我。反倒是你,一直留在这里也就算了,只要你敢出去,就凭我现在那两个小蛊术,也能要了你的命。”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庄夜低头瞥到自己的倒影,心中一阵悲凉,她已经不是第一美人了,如今也不得不看人脸色。 她翻动着眼白,“修炼就修炼。 “把你的蛊灵液,给我几滴。” “几滴?”罐子挡在皮囊面前,露着尖牙,呼呼喘气,就像要冲上去咬庄夜几口。 “没有,”姜小古一挥手,“你不展示出你的价值,我凭什么给你蛊灵液。” “我凭什么啊?你让我修炼,蛊灵液都不给我。” 罐子骂道:“我说你个妖婆怎么分不清好歹——” “你就靠自己的能力修炼吧,”姜小古制止了罐子,“我也想看看,你的灵根到底有多强,需要多久筑基。” “筑基?”庄夜拔高声音反问。 “你不是金丹吗?筑个基能有多难?” 庄夜偏着脑袋,把姜小古左看右看,最后嗤笑一声。 “怪不得逼着我修炼呢!我算是明白了……哼,你不就是想耗费我的神魂,让我变得和你徒弟一样弱,指望他能把我压下去呢。” 姜小古盯了她许久,平淡地说道:“你不也是我徒弟吗?” 庄夜噎了一下,嘴动了动。 “我不想你耗费神魂,和姜钟应一样对我并无好处。我虽然不给你蛊灵液,但是会给你丹药。” 姜小古指了指远处,“谭永柏正在准备。” 庄夜凝目一望,山坡上有个小点,正在采摘灵草,又听姜小古说“我们俩的局面就是互利,虽然相互不喜欢,害你等于害我自己。” 她考虑片刻,确定姜钟应还在沉睡,若是筑基后,也许能把他彻底铲除。 “好吧,那就听师父的了。” 此处灵气都差不多,姜小古找了一块平坦的地势。庄夜满脸嫌弃。 “连个遮风挡雨的屋子都没有,难道要让我就坐在地上修炼呢?” “这里又不会下雨,风吹着多舒服。” 庄夜摸着自己的脸,“太阳这么毒,会不会把我晒得更黑啊。” 罐子阴阳怪气道:“皮肤黑说明你不是肤浅的人啊。” 姜小古利落地搭了一个窝棚出来,和她最开始住的那个一样。 庄夜又是一通抱怨,好歹是能遮遮阳,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打起坐来。 姜小古也盘腿坐在窝棚外,手中捧着养蛊罐。 罐子感应到又一滴蛊灵液注入,凑近小古,脸皱成一团: “小古,你别凝这么快啊。你在直接抽心血是不是?” 姜小古脸色咣白,嘴唇干枯发青。 “又死不了。” “怎么死不了啊,蛊心血流干了试试!” “我没那么蠢,不会弄干的。” 姜小古说一句,喘一口气,“你别管我了。我累得很,不想说话。” 罐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守着小古,满脸忧虑,不由想起他诞生时候的事情。 那时她还是通意天君的蛊师,罐子是姜小古自己弄出来的,没有得到通意授命。 她说她是在学着通意分神,但她的神魂分不了,就胡乱加了蛊心血、蛊灵液和各种蛊术上去,没想到罐子诞生了。 当时她因为蛊心血耗费过度,上面破了个大洞。 是通意天君舍不得这么趁手的武器,把她救了回来,但也重重的惩罚了她。而罐子已经存在了,通意觉得他还有用处,饶过了他。 罐子觉得小古不是无意的。 她天天跟着通意东征西战,身边的都是通意的灵宠或者奴仆,连个说真心话的对象都没有,这才明知后果,冒死也把自己造了出来。 从出生那一刻,罐子就决定了要一直陪着小古。 罐子知道小古是想救钟应,可是她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可别因小失大啊。 这时,谭永柏兜着衣摆走了过来,把里面的灵草全都倾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窝棚,又看了看姜小古,一脸茫然。 这不会是刚打了一场吧。 看这情景,是姜小古输了吗? “放这,放这,”罐子指着地上,“你就在这里炼丹。” 谭永柏依言摆出一只药鼎,把炼制升息丹的灵草放了五份进去,纠结地瞅着姜小古。 “你愣着干什么?炼丹啊。”罐子催促道。 谭永柏指着自己,瞪眼问:“我来炼?” 姜小古不是相当厉害的药师吗?而且他才炼气,没有真火,炼丹都是用地火。 “杀鸡焉用牛刀。小古那样的药师,能炼这种低等丹药吗?”罐子哼道。 谭永柏捏着地火印,迟疑道:“可是,我这地火还能用五次,用光就没有了…… “我来炼丹也可以,能不能借姜前辈的真火一用?” 罐子挑了挑眉,不过这点难不倒他。 “你是不是傻?小古炼这种丹药,跟玩儿一样,为什么让你来炼,你想过吗?” 他凑到谭永柏脸旁,耳语道: “将来钟应好了,第一要感谢的人当然是小古,然后就是我罐子。他再一问,谭兄,你为我做了些什么呀?你怎么说?我帮着看了下火?” 谭永柏忙不迭点头,抛出地火印,认真的炼起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