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异常混乱,本人甚至几度想封笔,所以停滞了这么久才更新,实在抱歉。 但路还是要继续走,文还是要努力写,总之,我会加油的! ――这里是存稿箱 ――祝贺我终于拥有存稿箱这种神奇的东西而鼓掌 ――然并卯,我只有两章存稿 ☆、朱门 东宫太子和三皇子的突然驾到,给众人一记猛击,宁青淮虽然早已从裴绯那份请柬上知晓名单,心底却仍是震撼的。 这……可算是得见贵人了啊。 宁青淮感觉有些微妙,后怕和惊喜在她的胸膛间"扑腾扑腾"直跳。贵人们的真颜她是没瞧见,隔了太远,只能模糊瞧着是两个俊俏的年轻人,日头底下她匆匆一瞥,只瞥见两人头上的耀眼刺目的紫金冠和色泽饱满的瓒珠,便骇得低下头猛地跪了下来,深深伏地。 平民不得直面视天颜。 这二位虽说不是真正的天子,但终究是皇家子弟,宁青淮虽说曾是三品朝官的贵妾,但妾再神气也只是妾,这种大场面她是没资格碰见的。等一群人散开之后,她方才发觉自己有些腿软,后背冷汗涔涔,身子一晃,眼见就要栽倒于地。 幸好她被人扶了一把。 裴绯站在她身旁,手肘托住她半边身子,面色冷淡地望向前方,褐色的瞳孔被日光照得近乎透明,仿佛披上了一层虚假的暖意。 即便是这样亲近的举动,她和宁青淮之间也保持着一指宽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若是累了,早些回去也可。"裴绯垂下睫毛看她。 心中越是忌惮裴绯,便越是对她这种几乎算是迁就宽容的态度警惕。宁青淮并没有推开裴绯,而是顺着力道站稳身子――她需要缓会神。然后把手搭在对方袖子上,语气诚恳、模样认真地小声说道:"却是青淮胆子小了些,一时没缓回神来,那两位……当真是……?"她的手指竖起,指了指天空。 裴绯点头,道:"此事回去之后不可向他人提起。" 宁青淮自然明白其中关由,只管点头:"青淮记下了。" 她难得今日这般乖巧听话,倒让裴绯不自觉眼神缓了缓,落在了宁青淮雪白的脸颊和乌黑柔顺的长发上,手指动了动,有种想抬手摸摸对方脑袋以示安抚的冲动。 余光却无意中在身后看见一个灰扑扑的背影后,瞬间绷紧了身子。 虽然那人匆忙躲开脸,但是裴绯还是认出了他。 是三皇子的亲随。 那亲随仿佛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苦笑着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前躬,腰侧的金镶玉牌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裴绯眯起眼。半晌后,点点头。 男人得到了回答,喜意盈满双眼,立马转身向主子汇报去了。 裴绯突然不说话,宁青淮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面对面站着,宁青淮微微垂头,盯着裴绯胸前衣襟上绣得栩栩如生的白攀花看。 这个女人明明离她很近,宁青淮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静止的雕塑。 冰冷极了。 这样僵硬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裴绯缓缓松开手,转过身时宽大的袖摆从宁青淮手间滑走,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宁青淮有那么一刻十分想紧紧攥住。 "走吧。" "是。"她深深低下头应道。 齐人贵族通常一日食两餐,饔飨而始,酉时而终;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只食一餐,过午不食。 宁青淮以前在楼中的时候,倒是没这许多规矩,大娘曾道都是命苦的姑娘,已是处处可怜,何必在吃食上为难自己。但这话也只是说给有地位的姑娘,像些姿色不美不讨客人喜欢的,就没这种福气了。 此刻已过申时,宁青淮向来惯了在这个点吃些点心甜糕,竟觉有些肚饿,目光不自觉开始在溪边一张张榻子上摆着的各色果盘糕点上流连。 青梅羹、樱桃酒酿、缕金香药、紫苏柰香、松子穰、茯苓糕、糖蒸苏酪、如意糕、吉祥果、莲叶羹、香薷饮…… 这样jing致繁多的点心甜汁,不是崔氏这样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便是有这么多的素材,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 这大世族,哪怕是甜糕点心,都讲究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桩桩件件,马虎不得。 宁青淮放眼望去,溪流看不到头,一路蜿蜒而上。一张又一张的木榻上盘膝跪坐着打扮jing致的锦衣公子和娇俏女郎。为了效仿古人,他们大多面敷脂粉,穿着木屐,广袖被风chui得四处股dàng,公子们输了便大笑着饮酒,两靥醉红,领口斜开。 酒至半鼾,气氛越浓,熏香融进风里,暖意熏得人眼迷醉,笑闹声顺着漂流中的酒盏流淌―― 宁青淮甚至还听见了初雪娇艳妩媚的吟诵――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而同销万古愁!" "好!好一个万古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姬之才堪比大家啊!妙哉甚哉!吾等不如――" 姬者,女之大才也。 细数前朝五代,能被冠之以姬名的女子,除却那位宰辅之女,不过只手就能数清。 但凡有此称谓者,皆有资格比之大贤。故而姬又可称为大家。 众人安静了一下,窃窃声顿起,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盖了过去。 初雪本来欣喜的笑脸顿时僵住了。 其实提议的公子也是酒醉兴奋,再加上佳句抒情惊艳,这才激动了些。待得冷静片刻后,方才想起初雪的身份来―― 不过一个贱籍的艺/ji,哪里来的底气和众贤比肩? 虽说英雄不问出路,可若是一个ji/子也能成为大家,倒真是要将那些名门闺秀们的脸都要打肿了。 聪慧一些女郎们渐渐明白过来,转而看着初雪的目光中带着敌意、鄙夷和不屑。 对于她们而言,初雪这种存在只是听说,几乎从未见过,但凡规矩些的宴席上,是不会有这种身份的人作为客人出场的。 因为不配。 但现在,这种女人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位好看的新晋桃花郎表白了,被拒绝了,甚至还恬不知耻地继续赖在宴会上恶心人…… 贵族娇女们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青淮正瞧得这出戏瞧得入神,冷不丁裴绯加快了脚步,把她甩在身后。 许是这青色的衣衫显冷,裴绯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凉薄和森冷。 她只深深看了不远处热闹喧腾的人群一眼,眼神中透着刻骨的冷漠。 ――就像神诋俯视人间。 高高在上、漠视一切。 宁青淮目不转睛地看着裴绯偏过头的侧脸,光与暗jiāo叠的那一刹那间,那寡淡的眉,安静的眼,竟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感觉和长安坊初见时,那双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样,冰冷yin森,让人汗毛尽数乍起的寒意―― # 裴绯走得飞快,她体态匀称纤长,步子迈得大且急。宁青淮开始还是疾走,不一会儿已经是小跑着追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