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脚步顿了一顿,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越走越快。 蚩尤喜笑颜开,追上她,得意地说:你又是养蚕又是纺纱,折腾了二十多年,玉山上那么多宫女,谁不知道啊?我早就问得一清二楚了。” 阿珩羞窘不堪,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件破袍子吗?”说着快步跑起来,再不肯理会蚩尤。 蚩尤在她身后边追,边说:我会永远都穿着它。” 阿珩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越发不敢看蚩尤,越跑越快。 阿珩像小鹿一般敏捷地在山林间奔跑,像一阵风一般冲上小月顶,因为糙木茂密,不提防间,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阿珩脚下打滑,差点崴伤脚,幸亏对方扶了她一把。 阿珩笑着抬头,谢……” 竟然是少昊,阿珩心突突乱跳,身子发软,面红耳赤地呆立在当地。 少昊抱歉地说:姑娘可有伤着?”他看向阿珩身后,微笑着点点头,蚩尤的笑容却立即消失。 蚩尤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扶住阿珩,一手推开少昊,高辛的王子殿下怎么会在神农山?” 少昊没有回答,榆罔和一个红衣少女并肩走来,阿珩猜测红衣姑娘应该就是炎帝的义女沐槿,明艳动人犹如木槿花,难怪叫沐槿。 沐槿笑看着蚩尤,云桑姐姐受伤了,幸亏遇到少昊殿下,殿下就护送云桑姐姐回来了。”当视线扫到蚩尤对阿珩的呵护时,笑容立即消失了。 阿珩一时心急,立即问道:云桑怎么了?” 沐槿盯着她,眼中隐有敌意,王姬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 蚩尤冷冷道:名字本来就是用来被叫的。” 沐槿意外地瞪着蚩尤,显然没想到万事冷漠的蚩尤竟然会出言相护,眼睛中渐渐浮上一层泪意,却倔qiáng地咬着唇。 榆罔深深看了一眼阿珩,谦和地回道:路上遇到几个为非作歹的妖族,伤势没大碍,修养几个月就能好。姑娘认识我姐姐吗?” 阿珩点了点头,心中蹊跷,云桑怎么会到高辛去?又怎么会那么巧地碰到少昊? 一只赤鸟飞来,落在榆罔肩头,榆罔笑对大家说:已经准备好晚饭,父王请我们过去。” 厅堂内,摆放着一桌简单的饭菜,炎帝坐在首位。他们一一给炎帝行礼,炎帝凝视着他们,心情颇为复杂。这简陋的毛竹屋内,居然机缘巧合地云集着一群掌握未来天下走势的后生晚辈,不知道再过几百年,他们还会记得今日吗? 阿珩问道:炎帝,我不饿,想去看看大王姬,可以吗?” 炎帝看了一眼少昊,说道:你去吧。这丫头大了,很多心事都不肯和我说了,你去陪她聊聊也好。”炎帝显然也察觉出云桑被妖怪所伤是胡说八道。 阿珩行礼后,告退。 等她走了出去,沐槿按捺不住地问:父王,她是谁?” 炎帝看看蚩尤,看看少昊,对榆罔和沐槿说道:是我结拜妹妹的女儿,自从妹妹出嫁后,因为我的身份所限,我们很少来往,所以你们都没见过她。” 炎帝的神情十分感慨,显然语出真挚,连心思缜密的少昊都相信了,不再怀疑阿珩的身份。 阿珩轻轻走进屋子,看到云桑神色黯淡,呆呆盯着窗外。 姐姐。”阿珩拨下驻颜花,坐到云桑身边。 云桑意外地盯着她,本来还纳闷她怎么在神农山,看到阿珩手中娇艳欲滴的桃花。拿过来把玩了一会,叹口气,原来蚩尤夺取它是为了送给你。”又把花cha回阿珩发鬓上,少昊在山上,小心一点,别露出真容。” 我刚已见到他了。”阿珩的人和花都变换了模样,姐姐,你怎么会被少昊所救?” 我去见诺顿奈了。” 诺奈不是在天牢吗?”阿珩一惊,反应过来,你闯了高辛的天牢?” 嗯。” 那你见到诺奈了吗?” 云桑点点头。 你告诉他你是谁了?” 云桑点点头。 他怎么说?” 云桑珠泪盈盈,泫然欲泣,他看到我时看似无动于衷,不停地催我赶紧离开,可我能看出来他又是吃惊又是高兴。我鼓起勇气告诉他,我不是轩辕族的王姬轩辕妭,我叫云桑,是神农族的王姬。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