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公墓。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如此刻阮晓夕伤心的眼泪。 她没有打伞,跪倒在母亲的墓碑前,任由雨水冲刷她满是疮痍的身体和心灵。 一把雨伞突然出现在阮晓夕的头顶上空。 阮菁菁红着眼睛蹲下身,拉住了阮晓夕,“晓夕,你不能再待在雨里了,会伤身体的,阿姨在天上看着也会难过的。” “阿姨,你在天上放心吧!妹妹我会好好照顾的……”阮菁菁抬手捂住墓碑上宋雪的照片,嘤嘤哭泣,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得意。 看阮菁菁抚上了母亲的照片,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阮晓夕再也忍不住,哭红的眼睛狠厉地扫了过来,“阮菁菁,滚!别碰我妈妈!我妈妈不需要你这假惺惺的眼泪!” “晓夕,阿姨走了我也很难过的!”阮菁菁委屈地抽泣。 “如果不是你给我妈妈喂食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我妈根本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也不会坠楼!阮菁菁,你这么恶毒!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阮晓夕咬牙切齿。 阮菁菁面上一白,眸底闪过一丝阴毒,很快拿出手帕给阮晓夕擦拭雨水,“晓夕,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阮晓夕嫌恶地推开她,厉声吼道:“我没病!有病的人是你!你的心已经黑的要烂掉了!” 送完来吊唁客人的傅正南此时正好走到了墓碑不远处,看到阮晓夕一身的雨水和脸上疯狂的表情,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阮晓夕,回家吃药!”他阴沉着脸命令似的吩咐,抬脚几步,走到阮晓夕身前,蹲下身就要拉起她。 “我没病!我不吃药!”阮晓夕怒吼道,挣扎着像摆脱傅正南的控制。 余光里,她清楚地看见,蒙蒙细雨里,阮菁菁那双眼睛里放射出了恶毒又得逞的光。 阮晓夕脑中的弦突地断了,双眼瞬间猩红,她猛地抽出傅正南口袋里的钢笔,拔出笔帽,毫不犹豫地冲阮菁菁刺去。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身边的人都未及反应过来。 “啊……”阮菁菁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里蜿蜒而出。 “菁菁!”傅正南脸色一沉,匆匆过去扶住了她。 阮晓夕看着傅正南紧张的神色,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看到阮菁菁脸上的鲜血,又畅快地大笑起来。 傅正南抱起受伤的阮菁菁,快速走出去两步,突然转身,凛眉冷冷地对阮晓夕说,“如果菁菁的眼睛没了,就用你的眼睛来赔!” 从他眼尾里扫来的神色,那么冰冷染着鄙夷和残酷! 阮晓夕的心一阵抽疼,面上却带了笑,只是那笑却那么苦涩。 她抱住母亲的墓碑,雨越下越大,把她的泪水淹没在天地里,她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强烈的光线照射的她眯缝起了眼睛。 空气中是浓浓得咸腥的气息,身后似乎都在摇晃,她转头避开直射的光线。 入目的竟然是是茫茫的大海! 她很快意识到她是在船上! 阮晓夕心惊之际,正要爬起来。 头上被一片阴影笼罩,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出现在视线里。 傅正南居高临下一双眸子淡漠地看着她,“醒了?” “这,这是哪里?”她忍住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虚弱地问。 傅正南残忍地勾了勾唇,“没有人烟的孤岛,反省!” 说完,有两个人走过来夹起阮晓夕。 傅正南是来真的,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感袭来,阮晓夕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阮晓夕恨恨的低语,目光森森染满了恨意和绝望,忽的,那层森冷裹挟着凄楚地大笑,“哈哈……好,我去,只愿此生再不复见!” 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会这样对她! 算她瞎了眼,残了心! 她推开夹着她的人,脚步虚浮的往岛上走,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 傅正南站在悬崖边,一双墨眸遥望着远处只剩下依稀轮廓的孤岛,神情诡异莫测。 助理走了过来,恭敬汇报,“傅总,由于海上风浪太大,之前安排的那批狗没被送去岛上。” 傅正南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没送就没送,给她一点教训就行。” 助理有些愕然的抬眸看向面前的傅正南。 他站在风中,眼神坚定地看着孤岛。 或许,傅总不是他以为的那么恨太太。 助理很快出声,“傅总,虽然海上风浪大,但是岛上事前就已经配备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食物,想必太太在岛上也不会太难捱。” 傅正南不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悬崖边看着远处的孤岛很久很久…… 医院。 眼睛缠着纱布的阮菁菁躺在床上,脸上急躁而阴狠。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在床边,低头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那批狼安排去岛上了没?” “阮小姐,您放心!我们买的那批狼已经顺利送到岛上了,绝不会误了您的事!” “干得好!钱我会打到你卡上,出去吧!” 等男人出去,阮菁菁畅快的勾了勾唇,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气。 一想到阮晓夕会很快被一群狼撕碎,她就觉得格外的解气过瘾! …… 岛上。 “嗷呜……” 一阵狼嚎声传来,阮晓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还没太清明,只见一双双幽幽的凶光越来越近地逼向了自己。 阮晓夕蓦地瞪大了眼睛。 几十米远开外,几条又壮又凶狠的狼,正流着口水,一步步向她走来。 “啊!”阮晓夕惊恐地尖叫一声,作势就要爬起来。 狼群见她动了,为首的狼突然跃起,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