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姝与离鹜成亲后的这一个月可没有闲着。 她一边想着如何将离鹜的腿治好,一边想着如何挣更多的钱来维系王府的开支。 阿鹜待她真的很好很好。 今晚出门,也主要是为了来商议此事。 快要天明的时候,云锦姝将颜千奴送上了马车。 临行前。 颜千奴突然抓住了云锦姝的右手。 “姐姐……” “怎么了?” “我有一事没与你说。”颜千奴神情严肃,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云锦姝,似乎要将她深深的记住,印在脑海里。 云锦姝蹙眉。 将自己的手轻轻挣开。 颜千奴的眸底浮现出些许的失落。 “你说,我听着。” “其实……我并不是大堰朝的人。” “啊?” “还有,我这次并不是出宫采买,我得罪了李公公,他要置我于死地,我是逃出皇宫来的,以后这皇宫,我也是回不去了。” 颜千奴一双眼睛清澈见底。 他道:“我知道你开酒楼需要钱,姐姐,明天你应该就能看到朝廷张贴追捕我的告示了,将我交给官府,应该会有一笔不小的赏金,你……” “你是为了自卫?” “是,李公公他抢我的木牌,我不让,无心之失。” “你不曾骗我?” “不曾!” 云锦姝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与马夫说了几句什么,那马夫就下了车,而后她上了马车,只听到“驾——”一声,马车往外驶去。 “姐姐?” “我送你出城。” “可是……” “相信我,但我只能送你出丰都,之后的路,你得自己走。” 颜千奴低眸。 说不出内心是如何撼动。 云锦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果然让颜千奴成功的出了丰都城。 此时。 天已经大亮。 一辆马车停在丰都城外一条荒野小路上,云锦姝轻轻的敲了敲马车门檐。 不一会儿。 一张俊秀的脸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云锦姝将套着马车的绳子解了下来,而后将马的缰绳放到了颜千奴的手中。 “后面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颜千奴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缰绳,他眸底微湿,心中震撼也极大,脸上的神色晦暗莫名。 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姐姐……” “对了,还有这个……给你。” 颜千奴抬眸瞬间,便见到云锦姝单手抚上了发髻,而后她手一动,发髻上的那枚玉簪便被她拔了下来。 刹那间。 云锦姝三千青丝倾泻而下。 她总是将头发挽起来,显得干净利落。 微风起,墨发随风飘扬,此刻的云锦姝,多了一丝妩媚,女人的妩媚。 颜千奴看得呆了。 云锦姝见颜千奴不接,便又往前面凑了几分,直接将簪子塞到了颜千奴的手里。 “我出来的急,唯一值钱的那些首饰也都交给花休他们开店了,你之前也未与我说你现在是逃犯,如今,我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一枚玉簪还值些钱了,你先拿着,到了下一个小城,风声不是那么紧的时候,你找个当铺将这玉簪换成钱做盘缠回你自己的国家。” 云锦姝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小颜子。” “姐姐。”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希望你以后永远都做一个单纯向上又阳光的大男孩,杀人这事,太过血腥,姐姐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再碰到这种事。” 颜千奴低头。 永远都不杀人? 他做不到。 “好了,姐姐就送你到这里了,一路顺风。” 云锦姝转过身。 对着颜千奴挥了挥手。 她随手的撇下一截还算圆润的树枝,素手一揽,三千青丝极其顺滑的被云锦姝挽至脑海。 再一会儿。 她脚尖轻点地借力,身子快速的飞掠而去。很快的消失在颜千奴的视线中。 颜千奴将手中的玉簪握的生紧。 而后上了马。 他几次回头,留恋不舍,这个困了他十多年的地方,让他怨了十多年,恨了十多年的地方,终于有一次,让他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爱。 “驾——” 随着一道男声传出。 马蹄声响起。 绝尘而去。 云锦姝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才踏进丞相府门口,便看到丞相府两边站着许多侍卫丫头,而云州此时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的主位上。 见云锦姝回来。 云玥儿阴阳怪气道:“姐姐还知道回来?” 云锦姝环顾了一圈。 东方辰并不在现场。 “姐姐在找什么?你昨晚才回丞相府,就彻夜不归,回来之后还衣裳头发都有些凌乱,姐姐是出去做什么了?” 苏氏在旁边苦口婆心的道:“锦姝丫头啊,不是姨娘说你,我们都知道你与离王成亲之后,夫妻生活很是……很是不顺,可离王贵为皇亲,又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叔,他就算再怎么忽视你,你也不该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私自外出,还……” 敢情这么大的阵仗。 是为了审问她? 云锦姝倒是不急,她轻轻一笑。 “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偷人了?倒也是奇怪,姨娘和妹妹三番两次的栽赃我是为了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栽赃你了?” “现在啊,你们空口白牙诬陷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前一次至少还找了那个什么叫元若的来陪你们演戏,这一次倒好,人证物证你们都没准备好,竟直接就想将我定罪?莫说我还没做过这些不耻的勾当,就算我做了,你们又有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审问我?” “锦姝,你怎么能如此恬不知耻的说出这些话来,为夫这些年对你真是太过纵容,竟然将你养得如此天不怕地不怕!来人啊,请家法!” 云州怒吼一声。 立马拿出了当家的威严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 小时候因为苏氏和云玥儿在背后拱火,云州可没少对云锦姝使用家法。 那藤条打在身上,不仅会留下一条条的红印,还会痛入骨髓,之前几次使用家法,原主都得在床上躺上好几天才能下地。 “还愣着干什么!将我云家的家法请出来!” “我看谁敢!” 云锦姝怒喝一声,气场极为强大。 “我如今可不仅仅是你云家女儿,我还是离王府主母——离王妃,云丞相,你想对我动用家法?也不问问我家王爷同不同意!” 云玥儿轻笑。 “姐姐都给离王带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了,竟然还好意思提起离王?我看你真的是……” “要是老爷不罚你,那才是真正的教女无方!” 云锦姝冷笑一声。 还未说话。 就听到云州摆起了谱。 “来人啊!按住大小姐!” 诸多家丁涌向云锦姝。 “云丞相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的王妃,竟然也能由你一个臣子随意发落了。” 一道冷到极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下一刻。 影卫推着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身着玄衣的绝色锦衣男子出现在丞相府的大门口。 在他们身后。 还跟着五百皇室铁骑! 铁骑所到之处,全场肃穆,无一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