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与司令

辽阔的陕北高原,彪悍威猛的西北汉子,烈日下的滚烫躯体,酣畅淋漓的男人情事。他本是男人,却成了“富家千金”,本是富家千金,却被嫁给了一个庄稼汉做续弦,本是贤惠娇妻,却有着荡妇的骂名,战战兢兢,守着一个秘密,可因为污名在外,又有多少汉子对他虎视眈眈。淳...

第66章
    这些书,我都看过,没有小说类的么?”

    什么小说?”

    宋安非看陆啸昆不像是个文化人,跟他说这些他也未必知道,于是就问:你认识字么?”

    陆啸昆摇摇头,说:没上过学。”

    自己的名字总会写吧?”

    陆啸昆又是摇头。宋安非很吃惊: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因为两个人坐得近,宋安非甚至能够清楚地分辨出陆啸昆脸色上的窘迫神色。这让心里头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陆啸昆这样的大男人,在他面前却这么老实,他甚至可以打趣他。这让他觉得非常新鲜,有趣,进一步激发了他内心的恶趣味:你怎么这么笨,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咧开嘴,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忠厚老实,倒让宋安非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书接过来,一本放在chuáng头,一本拿在手里:不过这样的书,虽然看过了,也值得一看再看。”

    他随便翻了翻那本唐诗选辑,翻到一篇应景的,念道:观沣水涨,韦应物。

    夏雨万壑凑,沣涨暮浑浑。草木盈川谷,澶漫一平谷。

    槎梗方弥泛,涛沫亦洪翻。北来注泾渭,所过无安源。

    云岭同昏黑,观望悸心魄。舟人空敛棹,风波正自奔。”

    陆啸昆觉得宋安非念起诗来,实在是好听,清脆有韵味,比教书先生念的还要好。他偷偷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只见那雪白的脖颈,乌黑的头发,单薄的脸庞,又能识文断字,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首诗我倒是头一回见,虽然写的夏雨,但是却比一般写雨的有气韵,写得好。”

    他说着将那首诗又念了一遍,陆啸昆紧盯着那张嘴,看着那张嘴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微微翘起的嘴角,抿着又张开,张开又抿上,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光溜溜的舌头,红红的。

    他正看着,宋安非猛地抬头,眉头一皱:你老盯着我gān什么?”

    陆啸昆赶紧牛头,宋安非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身上一股味。”

    陆啸昆闻了闻自己胳膊:什么味?”

    油烟味。”宋安非说:不光是油烟味,还有别的味,闻见就难受。”

    这话说的就有点刻薄了,他说完了,其实心里头有点后悔。他这是纯粹说瞎话,陆啸昆身上是有淡淡的味道,但那时每个人都有的体味,其实他很喜欢闻,觉得那味道很特别,像是汗味,又像是香味,分不清辨不明,闻了就是舒服。被人嫌弃身上有味道,是一件尴尬的事情,陆啸昆果真站了起来,离他远远的。他佯装看书,也不理睬,不一会,陆啸昆就出去了。

    他看着陆啸昆出去,自己翻了一会书,觉得眼睛花了,就从炕上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洗了。他一边洗还一边想,应该让陆啸昆帮他洗才对。陆家真是什么都没有,洗衣服只能gān用水洗,连胰子都没有,更别说皂角猪苓这些东西了,幸好他只是滑到摔了一跤,衣服都只是泥而已,冲一下,也就gān净了。

    他将衣服搭在廊下,发现那雨已经渐渐的停住了,只是天色依然yīn沉,也不知道陆啸昆又到哪里去了。他正想着,忽然听见羊叫,就朝羊圈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陆啸昆就站在羊圈里。

    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嫌弃,导致陆啸昆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呆在羊圈里,宋安非就一阵不安。他远远地问:喂,你在那儿gān什么?”

    陆啸昆扭头看他,招了招手,但是没说话。宋安非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啸昆就从羊圈走了出来,羊圈上的草棚可能有些漏雨,他肩膀都被打湿了。宋安非进屋,搬了两条板凳在当门,说:我刚才想了想,你不识字不要紧,可是自己的名字,总该要会写才行。我教你。”

    他说着就去灶台那儿,找了两根树枝,一根递给陆啸昆,一根自己拿在手里。陆啸昆说:我的名字太难写,我以前也学过一次,记不住。”

    那是写的少,写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他说着,就在地上写了陆啸昆”三个字,陆啸昆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怎么写?”

    我看过你的庚帖啊,”宋安非说:你的名字取的真好,你不会认字,真可惜了。”

    陆啸昆照着他写的,依葫芦画瓢,写了一遍,但是中间的啸字他写错了。宋安非就给他指正:这个字笔画多,我一笔一划地教你。”

    他说着就一笔一划地教了一遍,一边教一边说:以后你得会写自己的名字,你在关中,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在城市里头,那些做工的,都起码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家里人的名字,不管是记账还是签字,都用得到。你以后可能也用得到。别的字你不用学,你自己的,你儿子的,总要会写。这是最基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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