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远房堂叔 一晚下来，小王再也没有什么事发生。看着小王沉沉地睡着了，葛晓莉才和衣侧睡在小王的身边。葛晓莉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虽然她已经和小王有过肌肤之亲了，并且也扯了结婚证，但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在她的思想意识里，仍然觉得有些失礼。看着小王沉睡的样子，葛晓莉想起了她与小王相亲相热的情景，虽然心里也悠悠然有些荡漾，但毕竟作为女孩子来讲，内心里的羞怯感强过了内心里的荡漾情。在整个晚上，葛晓莉的心里都不踏实，一会儿想到自己的母亲见自己没有回去，不知会如何着急。一会儿又想到小王不知还会不会吐，一会儿又想到和小王之间的亲昵，葛晓莉一晚上都很不踏实。但小王这一晚上倒是睡得很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将近八点钟了。 小王醒过来时看到葛晓莉也在床上睡着，开始心里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想起来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吐了好几次，弄得葛晓莉没有回家的。但具体的过程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看到葛晓莉静静地睡在自己身边，心里就有些激动，先是用手在葛晓莉脸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又用嘴轻轻地吻着葛晓莉的额头和脸，同时把右手往葛晓莉的怀里伸。 小王的手刚伸进葛晓莉的内衣，葛晓莉就醒过来了。出于一种本能的反映，葛晓莉使劲地把小王的手从自己的胸前往外推。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将近八点钟了，想到自己还要回家去给父母解释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回家的原因，加上上次和小王有过肌肤之亲后，葛晓莉内心一直有一种忐忑感。因此，小王的亲热动作尽管也引得她自己心里一阵荡漾，但还是断然拒绝了小王的进一步动作，并且略带埋怨地问小王好些没有，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何必嘛！看你昨天晚上醉得要死的那个样子，真是让人着急。”小王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会喝那么多！”葛晓莉并没有责难小王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他希望以后少喝一点。一听小王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喝那么多，葛晓莉也就没有啥好说的了。想起昨天下午自己的远房亲戚到她家的事，就问小王说：“昨天下午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来我家，就想问一问他的一个亲戚在这次换届时会不会下？但昨天看你醉成那个样子，也就没有问你了，不知你知不知道？” 尽管葛晓莉拒绝了小王，小王还是有些不甘心，想继续和葛晓莉亲热，就说：“你让我再亲一下我才说。” 葛晓莉说：“昨天晚上的表现我没有不理你就算对的了，你现在还想好事。你不说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多我给我这个远房亲戚说你不知道就行了。”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小王问：“你家的这个远房亲戚是谁？” 葛晓莉说：“叫葛长封，好象是山南县的县委副书记。” 小王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比较熟悉，因为当时到山南县考察时，看见一个姓葛的就觉得有些亲切，因为小王觉得姓葛的不多，又和自己的女朋友一个姓，自然就多留意了一些。但由于没有想到这个人和葛晓莉家会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和董部长一起听过这个人的意见，但葛长封也不知道他的隔房的侄女找的男朋友就是面前的这个小王。因此，两个人都是例行公事地公事公办，没有特别的交流。由于有这次听意见的过程，小王这个姓葛的副书记多少有一些印象。听葛晓莉这么一说，小王马上就想起这个人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也就很肯定地说：“这个葛书记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变。”同时，小王问：“这位葛书记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关系？” 葛晓莉说：“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叔。”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给你这位堂叔多说点好话嘛！”小王显得有些俏皮地说。 “那你说了我堂叔不少坏话喽？”葛晓莉开玩笑似地反问道。 “坏话倒没说，但好话也没有说。我只是把你这个堂叔的现实表现实事求是地在考察材料中写了进去。”小王说。 听了这句话，葛晓莉的心里踏实了：“本来你就应该实事求是嘛！”葛晓莉说。 由于昨天下午小王没有说不回来吃饭，她的这个远房堂叔在下午四点过就到她家里，一直等到六点过葛晓莉回家，才知道小王晚上不回家吃饭。在葛晓莉家吃了晚饭后，以为小王会到家里去，又一直等到九点过，小王仍然没有回去。而葛晓莉看到小王回来时醉成那个样子，也就一时把这个在家等候消息的远房亲戚搞忘了。一直到晚上十点过，葛长封才从葛晓莉家离开。离开葛晓莉家时，还一再对葛晓莉的父母说，小王一回家或者是晓莉那里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他。葛晓莉的父母肯定是满口答应，毕竟葛长封还是他们葛家在当地唯一一个有出息的人，虽然这个葛长封与他家已经是隔了好几房了。 对于这个远房堂叔，葛晓莉的印象还比较深刻。葛晓莉的老家在天籁市经河县农村，在葛晓莉小的时候，这个堂叔是生产队队长，那个时候，生产队长是多大的一个官，葛晓莉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每次回到老家却他家里去耍，这个远房堂叔和堂婶都会拿出不少好吃的东西，如花生、水果、糖之类的。尽管葛晓莉家是城里的，但不少东西平时也是很少见。因此，葛晓莉很喜欢到这个远房堂叔家去，这个远房堂叔也一直很喜欢葛晓莉。以后，随着葛晓莉渐渐长大成人，回老家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远房堂叔的职务也越来越高，工作也越来越忙，本来因为隔了好几房关系就不怎么亲热，之后就更是很少到葛晓莉家了，只是到天籁城里开会时偶尔到她家坐一坐，和葛晓莉的父母摆一会儿龙门阵，基本上没有在葛晓莉家吃过饭。但就是这样，次数也很少。后来，这个堂叔不知是什么时候调到山南县工作，调到山南县后，回经河县的时间就少了，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再加上葛晓莉一家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回老家的时候越来越少，当然就更是很少见到见到这个已经当了大官的堂叔了。这次这个堂叔到她家来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说是少有的，葛晓莉开始不知道为啥，只是后来到晚饭都要结束时，这位堂叔才说：“看来这次是见不到侄女婿了，本来是想找他问一个事，就是我这次在县上换届时是如何安排的。现在县上传得沸沸扬扬，一会儿说我继续保留在班子中，一会儿又听说我要被调整下来。从我所担任的角色来讲，其他人那里我既不好说，更不好问。听说我们晓莉的未婚夫是市委组织部的，所以就想来了解一下对我的安排情况，如果下一步不再在现在的位置上了，也落得轻松。这些年来也确实感到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在葛晓莉说是到小王的住处看一看时，这位堂叔说：“晓莉侄女儿，如果你看到小王，看你方便不方便问，如方便问，就请你帮我问一下并给我回个话。当然，我也知道干部人事工作方面的纪律，也不要因为这个事给小王为难、添麻烦！”一个堂堂的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对于自己的事情，因为社会上的传言，可以说是低身俯就地找一个关系并不特别亲密的堂亲，可想而知社会传言对人们思想的影响是多么巨大！ 在葛晓莉的印象中，这位远房堂叔在她面前直接说到有关他当领导的事，还是第一次。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她的这伴堂叔是如何知道自己找的男朋友是市委组织部的小王的。 现在说到这个葛长封，小王回想起来，在考察中了解到这个山南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葛长封还是比较正直、正派，也比较有能力。葛长封原在天籁市的另一个县经河县任县委常委兼县纪委书记，在经河县工作时表现不错，既敢于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又能较好地把握原则性与灵活性，受到经河县和天籁市纪委的充分肯定，在经河县老百姓中的口碑也是比较好的。但由于他是经河县本地人，按照任职回避的要求需要回避，加之天籁市委对山南县班子进行大调整时，为了很好地解决山南县复杂的人事关系和严重的社会不良风气，市委便把敢做敢为的葛长封从经河县委常委兼纪委书记岗位上提拔交流到山南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兼县纪委书记，尽管从级别上讲仍然是副处级，但从责任和地位上来说，和原来的单纯任县纪委书记相比就重多了。在我们现在的官吏体制下，副书记的作用和一个普通常委的作用要大得多，地位也要重要得多。这位葛长封到山南县后，和县委书记苟单密切配合，狠抓山南县的党风廉政建设，处理了一些在当地有势有位但存在这样那样问题的干部，也得罪了一些人，山南县的一些被葛长封得罪或者是自身心里多少有些鬼的人，就巴不得这个在一些人中流传的难以勾兑的黑脸包公葛长封早日离开山南县。因此，在两个县的换届谈话还没有进行的情况下，就有人到处散布说是葛长封要下，去向众说纷纭，有说到县人大的，也有说到县政协的，还有说调市上某个单位的，等等，不一而足。不仅仅是葛长封的任职问题传得沸沸扬扬，县上其他干部的去留也同样传得仿然若真。以至于县上的不少干部都被弄得心神不宁，象葛长封这样在官场上还算是混了不少时间，并且还担任着县委副书记的人都弄得要通过私人关系打听自己的去留问题了，可想而知社会上的传闻或者说是流言蜚语对于世事和人们的心理影响究竟有多大。 由于有这些社会传言，葛长封本来也没有想过要找人确认自己的去留。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县委组织部部长常州林卫说这一次到山面县考察的考察组成员中的一个叫王再军的年轻人找的女朋友也姓葛，开始时他也没有在意，天下姓葛的人不少，没有那么巧合就是自己的堂侄女。但由于社会上流传的传言沸沸扬扬，弄得不少人都心神不宁。前天到天簌市出差，他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有到在天簌城里的堂弟家里，正好到他家里去看一下，同时，也顺便问一下常林卫说的堂侄女耍的男朋友的事。万一市委组织部的那个小伙子真的耍的就是自己的堂侄女，那也就正好问一下社会上传言的事。没曾想，到了葛晓莉家，和自己的堂弟摆谈时了解到，自己的堂侄女耍的男朋友果然就是市委组织部的那个小伙子。葛长封就想世界上果然就有这么巧的事，那么就说明自己完全可以借此了解一下有关自己的任职去留问题。虽然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但想到既然有这么巧合的事，也许是天意使然。本来他是想见到小王后自己通过摆谈，间接地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但左等右等，小王都没有回到堂弟家，后来堂侄女回来时还说是小王晚上不回家吃饭，他就只好直接让堂侄女问小王有关自己的去留问题。说实在的，从内心来讲，葛长封非常不愿意这么直接地向自己这个堂侄女说出这个问题的。虽然他知道他的这个侄女儿也许不会象他那样想得那么多，但他相信侄女儿的男朋友也许会猜测到他的心理，从而担心他把自己看低了。但由于内心里对于自己政治命运的强烈关注，又使得葛长封还是希望能够迟早从小王那里知道一点消息。 从这一点上，我们也可以想见，一个人对于自己那不可预知的命运，是那样的无奈，但又是那样的希望能够预先掌握。 同时，通过小王和葛长封之间的这件事，也让我们感叹，这世界上的事情，有些时候又确实会如此巧合。这只能归结为中国人常常爱说的两个字“缘份”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