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不远处,萧奕听见动静,抓着剑站起身,得了夏渊的同意后,运气朝着声响处掠去。 几个呼吸间,萧奕立在一棵树上,看到了那匹发疯的马,马拽着马车一直向上跑,山势越来越陡,马车沉重,拽着发疯的马渐渐向后滑去。 萧奕看马车重量猜到了里面有人,他把手放在嘴边,发了一声暗号,半响远处传来了类似的声音。 得到指令的萧奕脚下一踏,身形就朝着已经向下滑落的马车飞去。 夏渊安静的在火堆旁烤着火,身后脚步声响起,萧奕背着一个人走近。 “主子,救下来了。”萧奕把苏家宝放在一旁回禀道。 夏渊漫不经心的扫一眼,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用手里的木棍把背对着他的苏家宝翻了个身。 “苏家宝?”夏渊轻声出口,面上露出疑惑。 他在青州城待过,自是知道那苏尉对这唯一儿子的宝贝程度,那苏家宝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远离青州的这里,还身处那险境。 夏渊放下手中木棍,上前想要扶起苏家宝,萧奕快一步道:“主子,我来。” “无事。” 夏渊把苏家宝扶起,看清到了他头上,手上,脚上的伤痕,他把苏家宝倚在他的身上,环着苏家宝靠近了火堆一点。 “去寻个山dòng。”夏渊对萧奕说。 他与萧奕本只是停下暂时休息一下,就没找山dòng,但此刻多了个伤痕累累的人,就需要山dòng了。 山dòng里,夏渊找了个风儿chuī不到拐角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观那紫金瓶子上的雕镂花纹便知此物价格不菲了。 立在一旁的萧奕见此,皱起了眉头,看着躺在一堆枯叶上的苏家宝,心里疑惑。 主子为何对这人这般好?他的记忆中,主子因是没见过此人的,若说是他在燕北军营时,主子认识此人的,但也就那些日子,主子为何能用太虚膏呢? 太虚膏的珍贵,太医院一年也就只能配出三瓶而已,真正算得上是一瓶万金了。 夏渊上前想要解开苏家宝的衣服,手伸到领口又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苏家宝鼻侧的红痣上轻皱起眉头。 萧奕上前道:“主子,我来。” 岂料,夏渊看着他道:“出去,守着dòng口,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见萧奕退出了dòng内,夏渊才继续解衣服的动作。 苏家宝本就娇生惯养,浑身皮肤光滑雪白,如今却是遭了他前小半生最大的罪了,雪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在火光忽明忽暗的映she下显得尤其可怖。 夏渊微皱的眉头一直未松开,他伸出手指毫不心疼的从紫金瓶中挖出一大块药膏,仔细的抹在苏家宝的伤处。 因着这太虚膏效用若是见了风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夏渊移动了身子,蹲在了苏家宝外侧。 药膏涂抹完毕,夏渊本打算帮苏家宝把衣服穿上,刚穿上一层,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娘,疼,我好疼。”轻微的声音从苏家宝口中呢喃而出,鼻子轻轻抽着,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夏渊拿开苏家宝的手,继续穿另一件衣服。 “别痛,疼。”苏家宝继续无意识的抓住夏渊的手,两滴眼泪也终于顺着眼角流下。 在夏渊的印象中,眼前的少年应是浑身灵动,朝气蓬勃,眼里时不时透着一丝狡黠的人,如这般的脆弱可怜他倒是没想到。 心里轻叹口气,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不愿与人多加触碰,可他确实对眼前这人很有兴趣,从苏家宝帮助苏尉安抚青州的灾民,亲自带着他们打猎,捕鱼,还有一开始便说服青州几个富商捐财赈灾来看,他很是欣赏眼前这人。 这夏启朝他欣赏的人着实不多,偏偏眼前这年仅十三岁的小少年就占了一个。 这般想着,夏渊又解开了刚帮苏家宝穿上的两件衣服,双手按在苏家宝身上的淤青处,用上内力揉着。 “啊......啊,疼......好疼,你走开。”苏家宝哭出了声,却依旧没有醒来。 dòng口的萧奕听见苏家宝的哭叫声面色一僵,悄悄把身子慢慢向外面挪了几步。 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总之他是确定了,里面那小公子在主子眼中定然不比寻常人。要知道在此之前,这泱泱夏启也就仅两人能得主子另眼相看,如今又要多个人了。 苏家宝的手又抓了上来。 夏渊抚开苏家宝的手说道:“疼就忍着,淤血推开好的快一点。”不然,明日这人恐会叫的更惨些了。 夏渊把膏药一点点的揉进苏家宝的伤处,然后帮他把衣服穿了起来。 苏家宝也停住了哀嚎。 夜深,柴火崩裂声中,山dòng拐角处一个身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