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雷慕风冷哼一声,满脸的讽刺:“要不是我晚来一步,你们只怕都滚到床上去了,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帮你想尽办法脱离雷家,你却转身就和人家搂在一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真是羡慕死人了。” 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气得苏矜北只想爆打狗头。 但是雷慕风的那句帮你让她硬生生把火气给咽下去了,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只是个意外,无法控制的意外,懂吗?” 要不是想到这人的确是为了帮她各种出主意,苏矜北才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眼见他又要质疑,苏矜北直接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雷慕风,我跟感谢你帮我,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大费周章的价值,所以你藏着什么心思我不管,但是别太过了。” 她能忍受他的各种闹腾,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越线管起自己的事。 雷慕风果然消停了,气哼哼的走到一边,不想搭理苏矜北。 苏矜北正求之不得呢,一点都没有要说句好话的意思,转身就跑去找季佑泽去了。 她离开后,雷慕风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阴霾越来越重,最后化为一团无法消散的黑云。 “砰!”一拳打在墙上,雷慕风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季佑泽找苏矜北其实也没什么事,简单问了几句她最近的心得和想法,在苏矜北提到徐有生的事时,沉吟半响。 苏矜北坐在他对面,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说不是她的失误,但是到底还是辜负了季老的嘱托。 但是苏矜北没有等来责备,反而是一本笔记本递到了眼前。 “这是我在前线记录下来的笔记,上面有一些注意事项和紧急措施,你拿回去好好看一看,把它记熟。” 苏矜北一双眼睛慢慢瞪大,最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季佑泽:“这……” 季佑泽季老的笔记,医学界的传奇季佑泽的笔记,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但是现在却这样轻易就给了她? 季佑泽被她的惶恐逗笑了,和蔼的脸越发亲切:“左不过是一些随手写下的东西,能不能看透还是要看个人,如果你不能参透,那它和一本普通的医术没什么两样,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说到这里,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太不识趣了。 苏矜北感激万分的接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季佑泽又笑了:“你这丫头,收藏起来还有什么价值。” 苏矜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 她是太激动了,想不到季老居然会这么栽培自己。 从季佑泽那里出来后,苏矜北就珍重万分的把这本笔记本放回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又开始巡查起每个病房。 一时忙碌,下意识的就来到了萧城渊的房间。 推门进去看到纪姝棋的那一刻,苏矜北的脸色僵住了,她看到纪姝棋正半趴在床上,心疼的查看着萧城渊的伤口。 而萧城渊身上的衣扣解开,肌肉覆盖的胸膛散发着充满力量的美感。 自己做的时候没察觉到,现在看着别人才发现气氛姿态多么暧昧。 苏矜北呼吸一窒,慌乱之下转身就想逃走。 她怎么忘了,纪姝棋来了,萧城渊身边哪还容得下她一丝一毫的身影。 “站住。” 萧城渊出声叫住了她,下意识的扣上纽扣,沉声说道:“明天一早回去,你准备好。” 苏矜北脚步停下了,却没有转身,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纪姝棋直起身体,抬手拢了拢额边的细发,不着痕迹的又靠近了几分。 萧城渊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他眉头微皱,有些不苏矜北现在这幅样子,语气也冷了:“嗯哼我这边会准备好一切。” 苏矜北猛地回头,眼中有内疚有自责,最后通通变成了质问:“你要把他带去哪里?” 她怎么忘了,回去了就代表着她又见不到嗯哼了。 苏矜北呼吸急促起来,她不想再回到之前的生活,天天见不到嗯哼,牵肠挂肚的日子怎么熬得下去。 “自然是带他回家。” 苏矜北听着他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在龙堡的那段时间。 “你不能这样做。”苏矜北强压着情绪,试图讲道理:“萧城渊,我和嗯哼是母子,这五年来我们相依为命,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你不能连我见他一面都不允许!” 苏矜北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用处,如果萧城渊真的顾虑过这些,当初又怎么会让她和嗯哼见不上面。 可是面对他,面对萧家,她根本无从抵抗,也无从选择。 “我……” “可以。” 苏矜北傻住了,嘴保持着张开的动作,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异常滑稽。 萧城渊眼中划过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让人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你可以见嗯哼,但是不能离开萧家。” 苏矜北还没能从他答应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又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下就连纪姝棋都急了,控制不住的插嘴道:“城渊,这样不太好吧。” 而萧城渊却不为所动,直勾勾的看着苏矜北:“嗯哼是萧家的人,他不可能离开萧家。” 所以言下之意,苏矜北想要见他,也只能去萧家。 纪姝棋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是住在龙堡了,只有看孩子的时候去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苏矜北却不这么想,别人不清楚就算了,她可是最明白嗯哼的训练时间的。 住在龙堡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天天见到他,要是离开龙堡,时间完全由萧城渊掌控,别说见嗯哼了,就是想离嗯哼近一点都没有办法。 “卑鄙!”苏矜北气得要命,他摆明了就是挖坑给她跳,而她根本没得选择。 这样一想,顿时就泄气得不行。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嗯哼就被萧城渊叫走了,他现在的伤已经痊愈了很多,已经能下床了,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就没什么大事。 房间里嗯哼小脸气得鼓鼓的,萧城渊却神色未变,丝毫不在意他的抵抗。 两人相处起来,倒是诡异的有了几分融洽,更别说站起一起的时候,那两张相似的脸,也只会让看到的人觉得这是孩子在向爸爸撒娇而已。 纪姝棋看得堵心,几次想找萧城渊说话,却压根就插不进去。 她最后一气之下,径直出来了,纪姝棋还是觉得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苏矜北肯定做了什么。 于是她找到林苏烟,却发现对方看起来竟然老了几分,憔悴不已。 “姝棋!”林苏烟一直都关在房里,压根就不知道纪姝棋回来,这下子看到她出现,顿时扑过来抱住她,嘤嘤嘤的哭起来了。 纪姝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想到肩膀上可能会染上鼻涕眼泪,眼中立刻浮现嫌弃,但是很快她就恢复过来,不着痕迹的拉开林苏烟,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怎么了这是?”好友温柔的声音,让林苏烟哭得更凶了,她这几天也是真的被吓到了,几次都想着干脆一走了之算了,可是又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接近萧城渊的机会。 偏偏又总是找不到机会,每次出门还总是遇到各种怪事,她一边生气一边咒骂却又舍不得走,于是就这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这会见到纪姝棋,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尤其在说到苏矜北的时候,还添了许多子虚乌有的事上去,更是颠倒黑白把苏矜北换成了自己,说她假装受伤去萧城渊面前卖弄。 纪姝棋越听越气愤,最后在听到林苏烟提起萧城渊甚至还为苏矜北受伤了,脸色僵了一下,随后竟然浮现了几分扭曲:“我不信!这不可能!” “我骗你干嘛!”林苏烟急忙拉住她的手:“这件事这里的人都知道,大家还一个劲的夸当时情况多凶险,渊少又是多英勇的保护那个女人,在那之后苏矜北就贴身照顾渊少,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了。” “我不信!”纪姝棋猛地站起来,胸口急速跳动着:“这肯定是他们乱说的!我不信!” 林苏烟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看到她的脸色,心中不免舒爽了几分,这几天她过得很不好受,而现在纪姝棋失控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比她还难看几分。 “你不信就去问问这里的医生护士或者病人,总不可能每个人都骗人吧。”林苏烟眼珠子转了起来,拉住纪姝棋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姝棋,那个女人不是一般货色,你可要盯紧她才行,要不然……” 纪姝棋脸色一白,想到了萧城渊的反常,但是下一秒她又急忙摇头,轻笑了起来:“不会的,我相信城渊,他是爱我的!” 林苏烟还想挑拨几句,纪姝棋却推开她急忙走了,脚步紊乱匆促,一点也没有平时优雅自信的模样。 一边的苏矜北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人诽谤成什么样了,她这晚上睡得非常不安稳,甚至还做起了噩梦,梦到自己永远都见不到嗯哼了。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之后苏矜北马上收拾行李,急忙往大门处跑去。 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苏矜北却只看到嗯哼坐在中间的那辆车上,于是想都没想就跑了上去。 她没发现这辆车是萧城渊的,更没发现纪姝棋正打算上车,却被她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