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

    “……”(羞涩捶地)

    “Dr. John Watson， do you realize how desperately are you falling in love with me？”

    ( Dr. John Watson，你有没有认知到自己已经爱我到全然走投无路的境界了？ )

    “……”(抿嘴、扶额、捏鼻梁)

    “……”(傲骄得意，盯——)

    “I do， Sherlock…… Yes， I do.”

    两小时后。

    “约翰，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你吃醋的点基本上诡异程度就像麦克罗夫特无法抵抗Dirty Talk差不多。”

    “闭嘴——你才是地表上最没资格下这评论的家伙。My MACHOs？Seriously？”

    短篇九   侦探的回归  Ⅰ  『The Origin』

    厄瓜多共和国，加拉巴哥省首府——巴克里索莫雷诺港。

    侦探眺望着远方，下意识抓紧了敞开的领口，接近赤道的海风咸湿黏腻，闷热而沉重的空气几乎令他窒息。他想念伦敦略带寒意的浓雾，和大雪纷飞时飘落在约翰睫毛上的白色结晶。

    雪花，一种由不断迭代的方程式所组成的碎形(fractal)结构，美丽的无限循环与复制的结果。属于一种和混沌理论(Chaos theory)相对的非线性物理学。

    规律与无秩序的两种极端呈现。

    他蹲下身去缓缓伸手搅动了海水，睁着灰蓝色的眼睛期待着。

    根据蝴蝶效应，在一个连贯的动力系统中，即便一个微小的变化也能带动整个系统的巨大连锁反应，那就是一种混沌的现象。

    或许他可以藉着这个动作影响太平洋东岸的洋流而引起伦敦的一场大雨。

    而约翰总会感觉到的。每一滴落下的雨水都是他说不出口的想念。

    Dios，西班牙语的上帝。

    夏洛克认为宗教是荒诞的，既然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又怎么会产生共同的信仰？你怎么能够期待一个连你的语言都不懂的人去了解你心中支撑着世界的那一点？

    但约翰从来不介意，他说自己的信仰中心是夏洛克，即使对大多数人而言那通常只意味着灾难和困窘。约翰还是义无反顾的相信他。

    并且毫无科学逻辑根据的坚定。

    到底什么样的蠢蛋才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另外一个人到这种令人心碎的程度？

    对夏洛克而言，那就是神圣的具体表现。他看的见，感觉的到。失去的时候甚至连不存在的灵魂都会感到剧痛。

    如果神必须存在，他的约翰就是上帝。

    Patria，西班牙语的祖国。

    夏洛克绕过了大半个地球，踏遍了无数的土地，但每次当他往脚下看去的时候，那里从来没有根。

    他有十几本几可乱真的护照，每一本都详实记载了他的国籍和出生地。那些捏造的故事看久了多少会让他在现实中感到困惑。

    他的法文德文和西班牙语一样流利到几乎没人能分辨出哪一种才是他的母语。他曾经在英国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比谁都熟悉伦敦的街道。但那些都没有意义。

    祖国和家乡是一样的地方吗？是那种不管你身处何方都无法停止想念的地方吗？是那个在你出生时第一眼见到的地方吗？

    那他的祖国必定是约翰共和国了。

    如果他死了，他会希望自己葬在约翰里面。这样一来，他的出生和死亡就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圆满画下句点。

    Libertad，西班牙语的自由。

    约翰还在他身边时，他不管去哪里都有人跟着管着，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他总觉得有些束缚。

    当他离开了约翰之后，去哪里都不用解释不用报备，没有人会责备他，没有人会限制他。

    却再也没有人会在尽头的地方等他。

    于是他开始想念那种被紧紧绑住的感觉。并且终于了解，原来必须要有能够回归的地方人类才可能自由飞翔。

    没有了家，去到哪里都只是飘泊。

    Dios， patria y libertad. 上帝，祖国与自由。

    这里的人们用母语喊着自己国家的格言，那几个字像咒语一般把他们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这里是全美洲最贫穷落后的地方之一，那些肤色黝黑的居民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因为他们来自这里，并且注定一辈子无法逃离。

    “先生，你要买本jīng装版的西班牙文”物种源起”吗？”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孩在港边向游客推销着手里各式各样和达尔文相关的纪念品。他们已经穷到只能靠着贩售别人的思想过生活。

    夏洛克凝视着广阔的海面，天空在远方消融成一条无际的水平线。

    On the Origin of Species。生物的起源在这里。

    而他正站在陆地的终点，据说人类和海洋都从这里开始。

    夏洛克却只想大喊，进化论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也不想管人类从此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