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瑾冷笑一声:“我也加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畏首畏尾的藏头鼠辈!” 他说这话时气势陡然一变,像是那个握剑砍向他的人,锐利孤寒。但他很快接着说:“要揍到他叫爹爹!” 容华:……这种小孩子打架的感觉是闹哪样? “那就决定作战计划,你知道他们大本营在哪吗?” 容华脸色一僵摇摇头。喻怀瑾笑得鸡贼:“嘿嘿,我知道~跟着哥哥混吧~” 容华正色道:“我今年二十一。”他心想江湖上没有这人太多详实的信息,但是观其样貌- xing -格,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比他要小。 谁知那人露出慈祥和蔼的微笑:“乖,我比你大两岁。” 容华:! 容华这人心里小本本翻得响,忍不住刺他:“ 是吗?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出来你比我大。”本以为他会炸毛一下以示敬意,但是这人面色丝毫不变,回着,“当然,我长得比你嫩。不过你也别担心,这样显得你在别人面前有威信。” 容华突然想捏捏他的脸,看看到底有多厚。 是在下输了。 喻怀瑾畅快了,身上的伤被布料磨着,痛感已经麻木了。 喻怀瑾垂下眼,一定要赶在药用完之前回去,不然…… 月黑风高,两个披毛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动作僵直地跟在身后,喻怀瑾装了蛊人一会,忍不住想要咬点耳朵。他觉得老是踮脚有点落了下成,本来想叫容华弯下来一点,没想到这人今晚颇有眼力见,主动矮下身子。 “我装的像不像?” 容华看着他,虽然说脸上脏污表情僵硬,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闪闪发亮的,“你的眼睛太亮了。”话音刚落,那双眼睛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眼眸僵直无神,“现在呢?” 容华:“……很像。” 容华得到了肯定,觉得也该礼尚往来地吹吹容华,“你也很像。” 容华:…… 好没诚意。 “我们装得这样像,又吃了药,绝对没问题。” 容华总是觉得那药不靠谱,“那你上次闯进来的时候吃药了吗?” 喻怀瑾点头:“吃了呀。” “……那你还被发现了。” 这种药是眉喜得知他要去苗疆时特意制的,有些上等的蛊人,分得清楚活人和死人,这种药就是为了隐藏住生机。一旦吃下去,就会出现心跳减慢,体温冰冷,再加上学武之人最会屏息,两相结合,也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药一个时辰就会失效。 喻怀瑾难得不好意思,他摸摸后脑勺,傻笑着说:“嘿嘿,因为我不知道一个时辰是多久。” 容华心头一梗,“……我知道。”幸好他知道。 接着他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幸好你不是路痴。” 喻怀瑾无比自然地点头;“作为天选之子,立志要踏遍河山的男人,我怎么能路痴呢” 容华:…… 两人在荒丘上观察,数十个蛊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一个洞口,他们对视一眼,身形僵直地沿着荒丘下去。喻怀瑾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际下,树影张牙舞爪,狰狞着一张脸无声咆哮,像是囚禁在这里的怪物。 他没由来地心里一跳。 他们跟在那些蛊人身后,荒丘下那个个黑幽幽的洞口,它直直地没有半分隐藏地显露出来,明着表示,“我有问题,我有秘密,欢迎你们进来。” 脚下是- shi -润的土地,通道起先很窄,只能一前一后地走,但慢慢地通道越来越大,两边燃起有了幽蓝的火。 那是极为森寒的颜色,更令喻怀瑾毛骨悚然的是,他上次来的时候,分明是没有的!喻怀瑾动作僵硬地扬起袖子,手指在容华的手心上划拉,“有变。” 容华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前方灯火通明,豁然开朗。他们跟着蛊人排好,双目僵直地看着前方。 上次他来的时候,地上满是蛊虫,尸体被放在地上,任由那些蛊虫张开狰狞锋利的口器在他们皮肉下翻滚,简直是炼狱。 但这一次,什么都不见了,地上居然铺着鲜红的绒毯,角落里还燃着熏香。那个男人正对着他们坐在前方。素白的男人,戴着素白的面具,穿着素白的衣衫,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八个戴着面具的人列在他的身边,他们的面具上满是猩红扭曲的线条。容华和喻怀瑾心里都是一震。 陆罹,是那个存在于黎越人记忆里的人,那个会蛊惑人心的魔鬼! 那人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角落里一个矮胖的男人连滚带爬地过来,涕泗横流声泪俱下,“主人……主人……我们抓住了禾孝鲁一,他实力强大,要是把他炼成蛊人,必然是主人的一大助力,没曾想……没曾想他- xing -子烈得很。什么蛊都没有用,情急之下……我把他的蛊王放进去了……这才……这才……” 他身体抖抖索索,豆大的汗珠瞬息间留下,在绒毯上打下一片深色痕迹。 那人轻笑一声,“为了我?” 他抖的更加厉害,那人叹了口气,“我真讨厌说谎的人,我娘亲以前跟我说过,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他止不住地呜咽几声,红着眼睛说嘶哑着声音说:“主人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是我,是我嫉妒禾孝鲁一,明明我比他优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嫉恨爆发,他尖着声音,像一个骂街的泼妇。“明明大祭司的位置是我的!我让他痛不欲生,折磨死了之后我要把他炼成蛊人,死了也要在我身边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