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金陵找个中医专家看看,治好了就回来看外孙结婚,然后抱大曾外孙!” 张薇出门时,是这样趴在张清耳边跟他说的。 张清浑浊如豆的眼中闪着亮光,张大嘴高兴地“啊,啊”着回应她。 “张薇推着她父亲站在站台前排,当时列车进站,挡住了对面的摄像头;侧面的监控也因为人流拥挤没有清晰画面。但发生意外的那一刻,还是有不少人看见,四周有很多的目击证人!” 邓警官负责侦办此案,正给骆叶简略说着案情的时候,周局长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 门外那人没等里面的人说“请进”,大大咧咧的,敲完就直接推开了门。 “人呢?这找人帮忙都不知道在门口迎一下!” “骆爷,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徒弟了?!” 这咋咋呼呼,甩着车钥匙进门的人叫贺川,正经h三代。 遇见骆叶之前,是路子挺野的一不正经的纨绔头头;遇见骆叶时,是样子挺惨的一不正经绑匪肉票;至于遇见骆叶以后,人路子还是挺野,纨绔也还是头头,但人是正经了不少,至少不让家里的大佬像以前那么操心了。 “来了?” “贺少?!” 贺川一进门,骆叶只是抬头平平常常的打了个招呼;邓警官并不认识他,笑一笑就罢。 反应最大的要数周局长,他惊的直接站起身,撒了一茶几才泡好的上好大红袍!忙弯腰抽出一沓抽纸,将桌上的茶渍擦去,免得污了桌上放着的一众文件。 “呦!周所!” 贺川一边笑着和周局长打了招呼,一边绕过茶几,挤在骆叶身旁坐下。 “你俩儿怎么凑一块儿了?” “这把我叫来,是准备带我一起玩儿啊?” 呸!周局长在心底暗啐一口,鬼才想和他一起玩儿!要早知道骆叶是叫这少爷来,他死活也要拦着他打那通电话! 想当初,在他还是所长经历历练时,可没少被这个混世魔王拉在所里熬夜“陪聊”! 头疼! 那时,十六、七岁的贺川还顶着“夜店王子”的美名,确实是个比较中二的问题少年。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和那院儿里的一众少年们,是中二且正义的。 什么叫“中二且正义”呢?就是夜夜流连夜场,看见有“美女”被人欺负时,他们就是那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侠气少年们! 然后,许是因为他们人多,也许是因为在家被揍习惯了,这次次的英雄救美之后,别人打输了被送进医院;他们打赢了,就被带进了周局那里。 周局这个头啊,不止一回的疼! 他晚晚陪着这帮少爷们,苦口婆心的和他们讲法律。告诉他们:如果小姑娘真是被人欺负,他们拦着、护着,千万别打架!给他打电话就好! 如果人家小姑娘是和男朋友玩儿“情趣”,只要人家愿意,他们站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这贺少当着他的面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下次再遇见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又没谈过女朋友,哪儿知道人家是在玩‘情趣’?” “再说了,人小姑娘不愿意跟他们走!那我们能见死不救?!” 唉!往事不堪回首!头又疼了! “骆老师?!”周局长苦着脸,朝骆叶挤眉弄眼的求救。 “周所,眼睛不舒服啊?回头我送你两盒冷敷贴,年纪大了就少熬点儿夜!”贺川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说调侃就调侃。 骆叶瞥了贺川一眼,见他摸摸鼻子老实了以后,又回了周局长一个镇定的眼神,再次为他介绍贺川:“你们之前认识?那我介绍一下你们不认识的!” “这是我徒弟,贺川!” “这是铁路分局,周局长!”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一个已经从当初的所长升为了局长;另一个,也从中二少年成长为当今著名高校的心理学教师。 周局长无法,伸出手去,和贺川握了握。贺川也很给面儿,这会儿恢复了正经。 “徒弟?哦,师傅啊!” 从“骆爷”到“师傅”,贺川对骆叶称呼更改的同时,表情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通常代表着他要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业务了。 “我相信你!” 骆叶在周局长的注视下拍了拍贺川的肩膀,“那我们去会议室吧,别耽误时间了!” 周局长无法,只能闷闷不乐,走一步看一步的,将所有人带去了办案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还坐了三个民警,一男两女。因为嫌疑人是女性,加上邓警官,审讯的时候刚好一男一女两班倒。 会议室里的这三人,一瞧见跟在周局长身后的骆叶,顿时双眼闪闪发光,激动的站起身。 若不是有周局长镇场,恐怕立刻都得围上前去要签名。 有人莫名兴奋,也有人跃跃欲试! “咳!”周局长咳了两声,镇定气氛。 办案民警们忍着激动,坐在座位上望着站在主位的周局长,和他身旁的骆叶与贺川。 “大家静一静!”周局长抬起双手下压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 “眼看就到三天了,我应大家的要求请了骆老师过来支援!” “废话不多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看你们的了!” 周局长做完激励动员,将骆叶请上前。右侧打头的年轻女警何莉,激动的喊了一声“骆老师!”。 骆叶和善的朝她礼貌一笑,毫无知觉的引起一阵骚动后,回到正题。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到骆氏。” “所以,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规矩不能乱!” “这次,我申请由贺川配合大家做外援。” “至于我,大家允许的话,我就围观一下。算做内部考察,也算为今年的培训收集教材!” 骆叶的话自然没人反驳,为众人介绍了贺川之后,他和周局长退到后排坐下,只看着众人一起分析案情。 邓警官一边将笔录交给贺川,一边讲起案件大致经过。 “犯罪嫌疑人张薇,周六带着瘫痪的父亲,也就是死者张清,定了去金陵的车票。” “据犯罪嫌疑人笔录称,她是想带着死者去看病的。” “可是在火车站台,列车进站时的气流将她向后吹倒,她一时失控,在跌倒的瞬间导致张清的轮椅滑入铁轨,致使张清意外身亡。” 邓警官并不认识贺川,因此也只是描述性的将案情讲述出来。 至于为什么认定张薇为嫌疑人,他带着考验的目的,保留了他们之前进一步的查证结果。 “啧!”贺川翻着笔录,听完邓警官的讲述,开口提了个条件。 “能给我看看,她从火车站大门口,一直到火车站台的监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