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平江街道。

    马车颠簸，她的思绪不由远了。

    千年前。

    陆怀瑜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而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因为一次机缘救了他，与他相识相知相爱成婚……

    只不过成婚后没有多久，陆怀瑜就出战了。

    徐思婉还记得最后一天见他，那时冬雪如鹅毛。

    陆怀瑜一身是血，抱着自己说：“戚戚，今生与你缘尽于此，来世，生生世世，我们定要好好在一起一回。”

    徐思婉想着他的话，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闭了闭眼，眼泪划过脸颊。

    ……

    夜晚，有些寒凉。

    徐思婉把嫁衣婉好，又拿了冬衣开始缝制。

    她缝制的是一件护心甲，是给兄长方玉京的。

    方玉京出征塞外，十年未归，与家人也只是书信来往。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

    徐思婉怕哥哥也如曾经的陆怀瑜一样，因此日日提心吊胆。

    翌日清晨。

    小怜匆匆过来：“小姐，大少爷来信了。”

    徐思婉听闻此话，忙起身。

    方玉京每月初都会寄来书信，这次已经月中，有些晚了。

    她迫不及待打开，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字，还画了边关的小人图。

    “思婉，大哥又赢了一仗，皇上还给哥哥颁了昭，封哥哥为大将军，你知道了，也定会高兴吧？”

    徐思婉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信纸，眼底含泪。

    信纸的末尾还接着一句话，和一个哥哥的自画小人图。

    “等你成婚时，大哥定战胜归来，为你送嫁。”

    小怜在旁边看着，高兴道：“这信送来也要半个多月，过不了多久小姐你成婚，大公子定是要归了。”

    徐思婉点头，心底既期待，又担心。

    把昨夜赶制的护心甲，还有一封信给了送信的士兵，又叮嘱了一番，徐思婉目送士兵骑马离开。

    等士兵离去好久，她才准备回府。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方小姐……”

    徐思婉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衣，弱柳扶风的女子。

    只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人正是昨日在陆怀瑜府外见到的女子。

    女子朝着徐思婉一拜，而后才开口。

    “方小姐，您发发慈悲，奴婢已有身孕，不能没有怀瑜……”

    第三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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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树叶，伴随着女子的话一下冷进了徐思婉的心底。

    一旁小怜更是不可置信，她轻轻拉了拉徐思婉的衣袖。

    “小姐。”

    徐思婉回过神，看向那女子。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士？父母又是何人？”

    女子没想到徐思婉会问自己这些话，愣了一下，才回答：“小女名叫花隐，余县人，从小父母便亡故了。”

    徐思婉听闻这话，眼底看不清任何神情。

    许久，她道：“花隐，我朝女子未婚先孕理当处以水刑，然我不愿为难于你，给你百两银钱，好生回余县安顿吧。”

    说完，徐思婉看向小怜。

    小怜不情愿地掏出银钱，甩到花隐身上，正欲呵斥，就被徐思婉拉着回府了。

    小怜走在徐思婉身边，为她心疼。

    “小姐，你为何要这般好，若是我定叫人抓了那小贱蹄子，将她丢入湖里喂鱼。”

    徐思婉心中满是苦涩，她何尝看不出这花隐虽容貌和善怯懦，但心思却深。

    不然也不会在丞相府门前拦住自己……

    可她更心痛的是，陆怀瑜和她已有子嗣。

    前面八世，陆怀瑜一直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安享晚年。

    而自己则始终孤苦伶仃，凄凉度日。

    “小怜，你说我错了吗？我是不是该成全他？”

    徐思婉看着远方，眼神却分外空洞，是在问小怜，也是在问自己。

    小怜气愤道：“小姐若是成全了他们，那谁又来成全小姐您？”

    她话还没说完，在看到徐思婉眼底的晶莹后止住了。

    小怜自小跟着徐思婉，知道她对陆怀瑜用情至深。

    ……

    徐思婉本想去陆怀瑜哪儿，但想着今日之事，心底压抑着什么。

    她独坐窗台，婉着袖套。

    枯黄的落叶飘至桌上，她抬头就见窗外有细细的白雪飘舞。

    徐思婉不喜欢雪，因为每到下雪天，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陆怀瑜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

    她走上前，将窗户关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小姐，林公子来了！”

    徐思婉听到这话，连忙站了起来。

    一路来到外面的院子，刚看到陆怀瑜，一袋银子就朝着自己丢了过来。

    徐思婉愣住，看着地上的钱袋子，正是早日她让小怜给花隐的。

    “花隐不会离开，你也不必再耍这种手段。”陆怀瑜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