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逐渐大亮，窗上布满了蒙蒙薄雾。

    临近除夕的第一次信号，是向来宁静安详的皖江一大早就开始变得热闹。

    慕柚推开了窗，映入眼帘的有推着车去买早餐的小贩，带着孩子上学的父母，还有搓着手纵然满脸困意也不得不上班的人们。

    但是过不了多久，这样的生活就会有短暂的停歇。

    风行航空在临近除夕是最忙碌的时候。

    因为所有人在为回家过年而做打算。

    人多就事多，以防意外，风行航空的全体工作人员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达到机场，慕柚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沈晓雪。

    “你怎么了？眼睛都成小白兔了。”沈晓雪看见慕柚通红的眼梢，忙将手上的水递过来，“快敷一敷，谁欺负你了？”

    接过水，慕柚瞬间想到了个借口，但说话还有些鼻音：“没事，昨天看剧看哭的。”

    沈晓雪大大咧咧，听慕柚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细想。

    她又找了个话题说：“柚柚看了你们机组的群通知了吗？我和你这次过年都没有假期，这叫什么事啊！”

    沈晓雪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靠在慕柚的身边假装抽泣：“我还想着过年陪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呢，你不知道年底我们连cpl电竞全球门票就买好了，就在洛杉矶举办。”

    翻开手机，慕柚才看见机组群里消息，所有人和沈晓雪心情一样，都在控诉公司的无良行为。

    因为恰好前年顾衡的机组和沈晓雪的机组放假，所以这次调休，都要加班。

    就算是放假也要到元宵节才有时间。

    不过想到沈晓雪要陪自己作伴，慕柚也没有很多怨气，只是不知道季凌墨是不是也要加班。

    想到这，慕柚转头又问沈晓雪：“你们机组的机长还是季凌墨暂代吗？”

    沈晓雪点点头：“是啊，他说跟我们一起加班。”

    慕柚沉默了一瞬，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季凌墨也加班，这不是意味着两人又要公司里度过除夕。

    细细想来，除了出国的那四年，她的每一年除夕，没有一次不是季凌墨在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季凌墨，好像承包了她整个世界。

    第三十四章 适合

    今天飞行排得很满。

    慕柚几乎没有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大家都待在飞机的休息室里解决用餐，抱怨起调休的事情。

    凌晨三点钟的五尺高空上，慕柚刚刚哄完一个外国小女孩睡觉。

    恰好这时，顾衡过来巡查，两人在狭窄的过道上面对面对上。

    自那天以后，顾衡就很少跟慕柚开玩笑，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公司里的八卦新闻也得少了。

    慕柚侧了侧身子给顾衡让道。

    但是顾衡没动，只是对慕柚开口：“前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慕柚有些没明白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又问：“你是指什么？”

    “当初我的确想过追你，咱俩在公司里的绯闻也闹得很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顾衡有意的看了一眼驾驶舱，眼底带着几分慕柔，“我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只是以前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慕柚深呼口气，显得很平静：“我知道。”

    故意造势，想要不断地提醒自己，想要放弃那段感情。

    这种事情，慕柚不是没有做过。

    “恭喜你们。”她由衷的说，“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

    顾衡微微颔首，又将视线落在慕柚脸上。

    “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几句，你和季凌墨现在不也是互相喜欢，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

    慕柚不觉蜷紧了手，低声开口：“有些人不适合就是不合适。”

    顾衡脸色顿了一会儿，蓦地笑开：“这话，我也听他说过。”

    慕柚呆住。

    只见顾衡扬起笑意，又说：“要不是因为家庭背景，也许你们俩就再适合不过了。”

    慕柚嘴角提了提，没有说话。

    结束工作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

    大家忙着休息一个个走得很快，因为慕柚这个机组是最后一个下班的机组，需要提交今天所有飞行的机组报告交给季凌墨。

    顶着不乏的困意，慕柚来到了风行公司的顶楼。

    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吵醒了假寐半刻的慕柚。

    她强迫着自己清醒起来，走出电梯没几步，就看办公室里的灯大亮。

    季凌墨还在加班？

    但是明明今天沈晓雪的航班晚上十二点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怀疑在慕柚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继续往前走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很快，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慕柚握紧了门锁，轻轻推开，只见办公室前的季凌墨还在批阅文件，甚至头也没抬。

    慕柚不想过多打扰，蹑手蹑脚的将一对报告书放在了季凌墨的桌边。

    而后开口：“季总，所有机组的报告我已经给你送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凌墨这才抬头。

    她紧锁的眉头松了松：“还没下班？”

    慕柚咕哝了几声，又反问：“小叔你不是也在加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