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神童做女儿有好也有坏,好在省心,且倍有面子,坏在有时你根本就猜不到这货在想什么非人类的事情。 柏冉说完发现没人捧场,很担心要被打屁股,偷偷地去看她娘的表情,结果对上了十分严肃的双眸。 “刚刚的话以后不能说了,想也不准。”正是价值观塑造的阶段,不能让她学坏了。 柏冉垂头丧气的应了,从谢氏身上滑下来站好。 这么一闹,柏原和谢氏好像都忘了这货刚刚躲在门外面偷听的事。柏原想刚好趁此问问她是否课业太重,过会儿去见父亲时,也好真实的将她的情况说出来。 结果柏冉一听大人有想法给她减负,果断不同意:“为甚么?我学得好好儿的。”这么危急的时候,她拼命汲取知识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减负?而且她如今的老师闵氏靖远公,性自在,好山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不教,她更要趁着有个好老师,学习起来事半功倍的时候多学一点。 她是很有上进心的! 第11章 十一 柏原不赞同,与她好声好气道:“量力而行,你还是长个子的时候,读书用力太过,会长不高的。” 才不会,柏冉斜眼看他,她现在除了学习文化知识,每日还要she一百箭,等七岁前后,能够得到马镫的时候,还要学骑马,若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体育项目,她也可以拿来学,这年代的世家子不仅要有能力,会读书,还要会玩,投壶、骑马、狩猎、饮酒、丝竹,样样都要会。就这么天天都运动,她才不会长不高。 柏原一对上柏冉那闪亮亮的写满了“你千万不要骗我哦,虽然我很小,但是我很不好骗哦”的眼神,便觉一阵沉重的无力——作为一个小朋友,你这么不好骗真的好么? 一个已败下阵来,谢氏看了柏原一眼,轻轻拍了一下柏冉的肩膀,道:“怎么可以用眼斜视长辈?不许这般无礼?” 柏冉闻言,立即肃容站好,目不斜视。 谢氏试图与柏冉摊开了讲道理:“并非不让你学了,只是每日量小而jīng,要好过泛泛而过,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总懂的。” 柏冉歪头,反问:“我眼下学得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闵先生那般眼高于顶的名士都没置过一句不满之词。于是谢氏只好道:“你很好,但你尚幼,多做些喜欢的事,对你也有好处。”没有哪家孩子这个年岁就埋头苦读的。 柏冉继续装“无知”道:“可我念完书,仍有隙做喜欢的事啊,再且,读书也是我喜欢的事。” 这家伙很逆天,每日完成闵先生给的课业,她还能自己去临淄侯书房里扒拉出相关典籍来看,还发展了一项名叫毽球的爱好,隔几日就让两个书僮一起踢。 这么说起来,好像,真的十分无需人操心。谢氏以手加额:“好吧。那你跟不上必要提出来。”话是这么说,但柏原与谢氏都以为,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那么,重新回到正题上来,既不是课业太过繁重,你倒是为何闷闷不乐? 二人都已充分明白,神童都世界,凡人永远不懂。既不懂,那就直言了吧。柏原把话一说,柏冉脸色微微凝固了片刻,随即便道:“天儿一日日的热了,儿兴许只是苦夏罢。” 听起来似乎也挺有道理,爬得高点儿也凉快,连爬栏杆都有了解释。然而谢氏是不信的,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这货向来适应力极qiáng,性子中很有柏原的那份随性,从没见她为外物所扰的。 面对谢氏全然不信的目光,柏冉终究垂下了头,想是难简单糊弄过去了,可她又实在不愿将那事说出口来。本来么,有何可说?事实如此,即便是临淄侯,也无权拿整个家族做她的陪绑,就当是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罢了。 柏冉绝不认输,但也不想因此便将自己变得面目可憎,变得怨天尤人,变得心中只存黑暗而忘却家人对她的关爱。 其实,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她只要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即可,并永远都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份不就好了么?这些,本就是她要做的事,只是如今更清晰的明白她若有一丝行将踏错后果将如何罢了。 既是如此,又何生怨言? 柏冉眼底映着一抹黯然的yīn影,只是很快又充满了斗志,那双明亮的双眸中仿佛映着满天星辰,光彩夺人。 便如同经历了初次蜕变,心境和从前单纯的知道自己不能落后于人又不同了。 柏原看得眼角直跳,神童的世界,他这等凡夫俗子当真无法理解。 谢氏却仍坚持地望着柏冉。柏冉对上她的目光,半真半假地道:“家中来了许多旁系子弟,人俱备才识,我怕被比了下去,将丢人。”这样真假掺半的话最易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