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摇头。 再饿也不能吃这个,太难吃了。 顾远琛不管他们,自顾自喝了一份粥,吃了两个包子,再不好吃也都咽下去了。季幕心下一暖,捧着的豆浆也不知不觉见了底。 徐风单身二十多年,不懂这些小情趣小心思,只得纳闷:这两个人味觉是有障碍吗? 而与此同时,H国,季家。 与国内温馨的场面不同,季家的别墅yīn冷,即使开着暖气,也不足以融化人心中郁结的寒气。墙上的时钟“滴答”地响,但没人仔细去看它走动的时间。 佣人只知道,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在别墅客厅中,袁立玫孤身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气。一改往日的傲气,如今的袁立玫落魄得像是老了十岁。她身后的佣人上前,小心询问:“夫人,菜要再热一遍吗?” “都倒了吧。” 袁立玫似是一朵gān枯的玫瑰,有气无力地抿紧了唇。空气中蔓延着yīn森的气息,很快,就有另一个佣人从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夫人!少爷他、他……” 袁立玫惊慌地起身,冲上了楼。 恰好那扇平时锁着的门是开的,站在门口的守门人对着她恭敬地弯了弯腰。 “让我进去!” “抱歉,夫人。季总吩咐过,您暂时不能单独见少爷。” 话罢,房内的嘶吼声刺穿了袁立玫的心,她在门口徘徊,不断地想要冲进去。她苦苦哀求守门的人,对方没办法,只好用手机联系了一夜未归的季锋。 接电话的是季锋身边的张秘书,他的声音慵懒,显然一夜好梦。他轻飘飘地望了一眼身边睡沉了的季锋,得意起来,哑着嗓音道:“开免提。” 守门人照办了。 张秘书绵绵地笑道:“十分钟,就当是我送季夫人的一个新年礼物。新年快乐~” 再也没有比这更深刻的屈rǔ了。 袁立玫忍下泪水,终于踏入了这个房间。而跌入眼帘的,是一幕她不管看多少次都接受不了的情景。 偌大的chuáng上,枯瘦苍白的季沐被四根铁链牢牢地禁锢在chuáng上。他的手腕上,有无数条割腕自杀的痕迹。为了避免他自杀,季锋让人将他的四肢都固定起来。他的吃喝拉撒,都由人照顾。 区区一年时间,被剥夺了尊严的季沐活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季沐痛苦地呜咽,脖颈处绑着绷带,他使劲撞着自己的脑袋,láng狈不堪。几个护士已经将他按住,熟门熟路地拿出消毒袋中的容器。 袁立玫见此,疯了一般地冲上去推开了她们:“你们要gān什么?!” 其中一名护士冷漠地回答:“夫人,我们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请您让开。” 季沐惶恐地盯着袁立玫,泪声俱下:“母亲救救我,救我!!母亲救救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母亲……母亲你为什么不救我?” 这声音,竟和季幕的十分相似,只是此刻,季沐的嗓音里带着太多无助和恐惧。 “小沐!”袁立玫面目失色地挡在了季沐的chuáng前,不允许她们再靠近一步。哪怕只有十分钟,她也想守着季沐,不让他受到伤害。 护士们冷眼相望,并没有挪动步子。 直到门外的守门人沉声道:“今日是新年,季总特地允许少爷回家小住,你们的这些工作,推迟几日也无妨。” 几个护士这才听话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守门人望了一眼战栗的母子二人,面无表情地替他们合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存稿要修一下,接下来暂且是更二休一的更新节奏,谢谢大家。 第40章 屋内,季沐的呼吸声急促,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身侧都是悬崖,他稍稍一动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死亡将他捆绑,却迟迟不带他去往地狱。 他的眼泪浸湿了枕头,虚弱地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父亲不让我死,是为了提取我残存的信息素,为那个贱东西铺路。可您为什么……为什么?” ——宁可看着我痛苦,也不让我解脱? 袁立玫抿紧了苍白的唇,一声不吭。 季沐见此,转而哀求——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那么做的。救救我……您救救我好不好?”他哭着求她,“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袁立玫抖着手抹掉季沐的眼泪,她小声:“再忍一忍,好吗?” 季沐听到这里,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和袁立玫很久没见过面了,好不容易见到,却又是这样摧残人心的回答。 “小沐,我们再等一等。他不会成功的,顾远琛根本不会因为你的信息素而喜欢他。”这场婚约注定是个失败的结局,袁立玫咬牙,“只要失败了,他就必须回到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