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止这状元及第粥,这青菜的烧法,酱肉丝和粉蒸排骨的做法都与苍月国中不同,皆是燕韩国中的做法。 钱誉叹道:“没想到在燕韩之外,还能吃到地道的燕韩菜,是托老夫人的福。” 他极会说话。 梅老太太都给他夹菜:“孩子,你一人离家不容易,多吃一点。” 白苏墨心中对某人刮目相看。 这顿饭便吃得极其和谐。 恍惚间,白苏墨错觉,似是就是一家人一般。 …… 临末了,又见钱誉起身:“老夫人,今日城中还有事,先行一步,多谢今日相邀。” 白苏墨才知他要走。 先前一直在一处,倒还不觉得有什么,见钱誉忽然要走,才觉得时间似是过得有些快,这顿饭其实已吃了许久,后来也一直是在闲话聊天。 白苏墨藏了眼中不舍。 梅老太太也同他聊得投机,不觉也到时辰了,还要带苏墨去见梅府的女眷,梅老太太便未多留。 白苏墨抬眸看他。 他亦正好转眸过来,四目相视。 钱誉心底微动,他不想见她是假的,开不开口也都在一念之间。 钱誉忽得笑笑,朝梅老太太道:“早前听老夫人说,许久不曾摸过马吊牌?” 马吊牌在燕韩国中很是盛行,在苍月国中会的人缺少。梅老太太是幼时跟母亲学起过,后来嫁到苏家便没怎么摸过了,便是想凑也凑不出一桌人来。 梅老太太眼中惊喜:“你可是会?” 钱誉拱手:“会一些,正好huáng昏前后会回梅府,老夫人可有兴致?” 梅老太太眼中流光溢彩:“好好好,等你回来。” 白苏墨先前悬着的心,便好似忽得稳稳揣回了兜里,怎么看怎么都是藏了一眼的笑意,除却他,旁人又并不知晓。 钱誉拱手。 钱誉离屋,白苏墨眼中的光彩也是跟着黯淡下来。 先前刘嬷嬷去送钱誉,她险些就说她去了。 若是如此,外祖母会如何想? 钱誉一走,白苏墨心底微微一叹。 可转念一想,能在外祖母这里见到他,已是不易。 他方才说huáng昏前后回来陪外祖母摸马吊牌,应是还要来的。 那也便是一日的功夫,还能再见到他了。 白苏墨沉下的心,又忽得浮了上来。 今日还要同祖母一道去见梅家长辈和梅府中的几个公子姑娘,怕是怎么也要大半日时间,再加上带她参观梅府,兴许这一整日都不够喘息的。 一整日,应当很快便过了,思及此处,白苏墨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盛夏的活力。 (第二更见礼) 用过早饭,白苏墨回东暖阁又收拾了一番。 衣裳换了件,头饰也重新戴好,梅家虽是外祖母的娘亲,可她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诸事都需行得稳妥,方才不丢了国公府和爷爷的颜面。 稍后应是先随外祖母一道去见梅府的女眷。 梅府人丁兴旺,家中女眷应当也不少。 逐一照面,再行招呼,简单寒暄两句怕是都要到晌午了,这晌午饭应当也会在孔老夫人处一道用了。 方才白苏墨去梅老太太出用早饭,宝澶一道跟去,缈言和胭脂在房中清点给梅府上下准备的礼物。等宝澶伺候白苏墨换完衣裳,又换了头面,胭脂和缈言的礼物也准备妥当了。 这厢刚收拾妥当,余韶就来房中问了。 宝澶正好扶了白苏墨出屋。 胭脂和缈言便也手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跟上。 刘嬷嬷也刚好搀了梅老太太出外阁间,将好在苑中照面。 冯嬷嬷已经在苑中等候:“姑奶奶好,白小姐好。” 冯嬷嬷是孔老夫人身边的侍奉的管事嬷嬷,冯嬷嬷亲自来迎接,已礼数周全。 白苏墨福了福身算作见礼,而后便上前去搀扶梅老太太一道。 冯嬷嬷在前引路,白苏墨便扶了外祖母一道走。 梅老太太多打量了她几眼,一路都目含笑意。 “外祖母笑什么?”白苏墨笑声问。 梅老太太也悄声道:“我家囡囡真俊。” 白苏墨笑:“外祖母这是爱屋及乌。” 梅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不多提了。 倒是白苏墨问道:“晨间在外祖母这里喝粥,怎么不见晋元一道?”她是眼下才想起,外祖母连钱誉都邀了一道,没有不邀晋元这个孙子的道理。 “说到他呀!”梅老太太是又爱又恨,“别提,非说今日提前回来了,正好去寻早前的同窗,要huáng昏前后才回来,这孩子长大了,你是拦也拦不住,只能由得他去。” 白苏墨宽慰:“晋元就是这般性子,喜欢便去做,也不拖沓,外祖母是喜欢都来不及才是。” 梅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