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瑾言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日已西斜,头已经不那么疼了。 探出窗外,嫌弃的看着窗户上的蜘蛛网,又退后了一步,阳光落在那株石榴树上,闪着金边,静谧,但是不美好。 锦衣玉食,随性而为,才是王瑾言所谓的美好。 眼前破败的一幕幕深深的刺着她的心。 还真从来没有这么凄惨过,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土灰色料子粗糙的电视剧乡间大婶装,有些郁悴。 要是江慎行出现在她眼前,她一定将他大卸八块,才足以平息愤怒,弄这么个糟老头就以为能够骗的过她?我呸! “闺女,吃晚饭了!”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才走出房门,面无表情的对着那张老脸。 不与自己过不去,该吃就吃。 饭后。 “老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江慎行派你来的吧?” 老头一脸惊恐:“闺女。。。” 王瑾言不耐烦的一挥手:“他让你做什么?把我困在乡间?”未等那老头继续下去,她又道:“别跟我不着边际的扯,我肚子里真有小孩了?” 老头垂眸,深呼吸一口气:“嗯。” “江慎行知道么?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就送我来吃糠 咽菜?” 老头突然抬起头来,面有喜色:“这孩子是少爷的?我就说嘛,不然他怎么费尽周折,阿弥陀佛,刘家有后了,老爷,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明目了!” 那老头的突然变脸,让王瑾言满头黑线,又惊讶,还真有了?一次中奖? 等那喋喋不休的感谢菩萨祖宗的声音褪下之后,王瑾言还是有些错愕。 “这么说,还真是他!说,他到底要做什么,让我在这倾向僻壤等死?” 老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才道:“闺女。。。” 被王瑾言瞪了一眼,顿了一下,“这里是少爷小时候避难的地方。”见王瑾言一脸惊讶,老头轻轻笑了笑:“少爷小时候吃了很多苦,跟着我在这里住了五年,他说这里安全,让你在这里等他,让我和你以父女相称,掩人耳目,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孩子的事情,是我带你到了这黄花川,又见你一直不醒,找了大夫才发现的。” 老头说完,满室寂静。 只听见屋外的虫鸣鸟啼,像是有一只乌鸦飞过头顶。 王瑾言半响没说话,慢慢的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 良久,扶额,这特么复杂。 “我是怎么被带来秦中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从应天府到秦中这么远,难道我都在昏迷? ” 老头回想了一下少爷的话,清楚的记得少爷说:“这位姑娘以后就是我江慎行的妻子,江伯,你就把她当闺女吧,她性格好强,又不安分,我怕她出什么幺蛾子,现在事情紧迫,我不能分心,不想她再搅进这趟浑水中,不能给她机会让她蹦跶,江伯,你是不知道,这女子的手段,让她安安分分的待在黄花川,我会回去看她,短则半年,多则两年,以前的事情就会了了,帮我困住她。” 揉了揉太阳穴,这姑娘,果真是不好对付,还以为那个神婆的祝由术施了移魂法会让她转性,真的相信自己话,没想到,距离她清醒不过一天,就破功,如此不堪一击。 只是江伯哪里知道,江慎行找来那神婆的时候就说过,不能让她忘记自己,以前和吉安侯府有关的记忆抹掉就是了,他江慎行的一点都不能抹,既不想王瑾言对陆府有感情而痛恨他,偏偏两人是在陆府相识,又不想她忘了他,这鱼和熊掌两者想兼得的心,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盘算。 他又哪里知道,王瑾言本就不是吉安侯府的真千金,对以前的记忆本就不知,对陆家也没有多少感情,顶多就是那点同赴牢狱之灾的那点不值一哂的共患难,对林姨娘倒是有些微妙情愫。到明朝之后的记忆,也就剩下和江慎行的相识之后那段时间。 那神婆,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做。 也不算什么没有做,至少她的移魂术,也就是催眠,让江慎行发觉她的记忆夹着太多异想天开,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一点那个神婆也说不清楚,只说是移魂**引起记忆混乱,或者和其他人的窜了,这个理由也被江慎行接受了,神鬼之说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此一来,倒是为王瑾言找了个借口。 不过此时王瑾言不知道,若是她知晓那该死的江慎行催眠了她,弄清楚了她的过往,虽然他不相信也不接受,当她异想天开,估计也要气死了,未经过她的允许,探明她的隐私? 所以这才有了王瑾言那个漫长的梦境,她把这些过往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江慎行。 王瑾言爆出来的信息当然不止这些丰功伟业,江慎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之余,这才把她弄到这穷山沟里来,就怕她再惹是生非。天知道,得知这小女子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也呆立了很久,想在西北立足,西北一霸?亏她敢想。 不安于室,必出狠招,收了她的地契田契,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文钱都没有,她怎么扑腾?所以,就安安分分的等着他回来就好。 这些讯息江伯当然不敢说,只怕这姑娘会跳脚,拿起菜刀冲出去砍少爷了, 生气伤身,影响到小宝宝就不好了,于是江伯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开口:“闺女,你是伤心过度,身体虚弱,一直昏昏沉沉的,再加上我们是日夜兼程。。。” 王瑾言一听,食指关节轻叩桌面,声音平板,听不出情绪:“江慎行呢?” 江伯眸光一闪,这姑娘都和少爷有了宝宝了,这语气,看来少爷以后的后宅很难平静:“少爷有要事要办,送姑娘来黄花川之后便走了。” “我的鞭子呢?” 怎么这姑娘就如此纠结与鞭子,他哪里知道王瑾言费尽心机弄来的发家之本都在这鞭子里,见她脸色平静,眸子里一片风雨欲来,江伯就暗暗叫苦,少爷没说过,他真不知道啊。 不过好像是想起,赶来的路上,少爷手上那条赶马鞭子有些不凡,鞭身夹杂了乌金丝,流光闪闪的,鞭子柄手是极品红楠木。 面色变了几变,还在思索怎么回答,对上王瑾言阴测测的脸:“江伯,我可没有尊老爱幼的高尚品质,不会因为你们害我沦落到此,给了两碗饭就对你有所不同。” 江伯心中挣扎几下,硬着头皮道:“这个我确实不知,应该是少爷拿走了,我记得来秦中的路上,他还拿着。” 王瑾言眼眸一暗,面色冷凝,咬牙切齿。 实在没有了问话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