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嘲弄又冷漠,连语气词都让人脑门冒火。 他看似敢爱敢恨。 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坦诚的人。 这是第一次,笛好从他温柔的抚摸里感受到了那种小心翼翼和真挚诚恳。 他说:“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想做什么也告诉我,不管能不能做到有没有希望,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没错他真的这样说。 语气像在法庭上宣告判决书一样凝重。 眼神却像在女神像前唱赞美诗一样华丽。 车内寂静了整整三十秒。 笛好终于笑起来,把怀里抱着的一大包栗子塞给他:“江时,你帮我把这些剥出来好吗,我的指甲是新做的,怕劈了。” “......” 男人深吸一口气,咔嚓一声摁碎栗子壳,唇角上扯:“剥,给你剥大颗的,两颗够吗?” “够了,谢谢儿子,儿子真好。” “给老子滚边儿去。” ——要不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破坏气氛的本领真是难分伯仲。 ...... 那一大包栗子和三只胖乎乎的烤红薯到底也没能吃掉多少。 笛好把江时花了半小时给她剥的栗子仁带回了自己在附近的小公寓,然后把烤红薯留在了林子边给野猫野狗吃。 江小爷在她后面冷嘲热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笛好全当听不见。 虽然借了他一个房间留宿,但完全没有要跟他继续促膝长谈的想法。 “孕妇睡不好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会长不高,明天早上你醒了就安安静静走,敢过来敲一下门或者打一个电话你就等着你的亲儿子叫你姐夫!” “啪”的响亮一声。 她在他面前直接甩上房间门。 ......ojbk. 江时摸摸鼻子转身乖巧进客房。 一切为了联盟,的继承人。 一切为了部落,的皇太子。 他这个老父亲可以忍。 . 而与此同时,被助理安置在六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的季夏夏,还沉浸在甜甜的梦境里。 她梦见了谨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牵着团子和圆圆,站在不远处冲她笑,说:“夏夏,你终于回来了。” 她梦见她正要跑过去时,手忽然被拽住,江时站在她身后,神情忧伤语气低落:“夏夏,你不要我了吗?” 她梦见谨言不安的呼唤,梦见团子凄厉地喊着妈妈,梦见江时无助的眼神,还梦见了笛好挥着镰刀,看向她时满脸的憎恨和厌恶。 然后,她就被越来越刺眼的阳光给唤醒了。 此时正好上午九点整。 季夏夏头痛欲裂地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 发现自己浑身□□,地下乱七八糟散落着衣服和鞋袜,chuáng上......一片láng藉,气息暧昧。 整张chuáng上只有她一个人,但旁边的枕头凹陷,被窝里还有几分温热。 季夏夏脸色发白,嘴唇微颤,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坐在chuáng上思绪混乱地发了半小时的呆。 好容易才勉qiáng稳住了心神,翻身下chuáng,穿上皱巴巴的衣服,开始在房间内翻找起来。 包包,手机,身份证......一个不少。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多。 到最后,季夏夏甚至把浴室都翻了个底朝天,才在洗漱台下方找到了一只挂坠。 挂坠是个和风猫咪,上头还有磨损,看上去明显是个用了很多年的旧物。 季夏夏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江时的车钥匙上,就挂着这个猫咪挂坠。 她当时还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江时说是初恋女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是他非常珍惜的东西。 季夏夏握着手机,神情苦涩难辨。 她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喝个酒,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还是和一个自己从来没预想到过的人...... 酒店的门在这时忽然被敲响,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酒店服务生,面带微笑语气尊敬:“您好,这是您的朋友给你留的东西,他让我们在十点钟的时候给您送过来。” “......我朋友?” 季夏夏怔怔然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裙子和一双鞋。 底下还有内衣。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她犹豫了片刻,问:“这个送东西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服务生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是前台让我送过来的,可能前台那边会有登记吧。” 于是季夏夏又打电话给了前台。 前台说是一位姓陈的女士嘱托他们在十点钟的时候送过来的,只有这么一个盒子,其余什么信息都没留。 季夏夏又问了那位女士的具体长相,但描述半天,发现自己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