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音调传来,骆阳悄咪咪的睁开眼,极为胆怯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见着是容与,宛如劫后逢生,四只爪子死死抱住,后怕得全身颤抖。 想起这小家伙是因为自己擅自跑出来才有的这么一出,容与又狠了心,严肃的问了句,“下次还敢乱跑吗?” 骆阳怎么敢,他慌张失措地摇头,喉间哽咽话都说不出来。 容与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小家伙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扬起小脑袋,费力的将头贴在容与下巴上,可怜巴巴的蹭了蹭。 撒娇意味甚浓。 这是容与与他相处这么久以来,小家伙最亲密的一次,心底早就化成一滩,哪里还舍得说什么重话。 “好了好了,不怪你,你没事就好。” 骆阳呜咽了两声,只想着容与赶紧带他离开这地方,这儿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我们马上就走。” 容与回头环视一圈,一gān左闪右躲的妖怪都不敢动了,纷纷逃避着容与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骆阳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快走吧。 容与再也没心思计较,大刀阔斧往外走,临门口时,身后珍妮正扒着门,气喘吁吁的说:“这小家伙命不久矣你知不知道?” 那声音嘶哑带着尖锐,趴在容与怀里的骆阳听到了,有些疑惑。 是说他吗? 容与拍拍他小脑袋,“不是你,别瞎想。” 骆阳点点头,往内缩了缩。 他想,容与能来救他,不一定就是坏人。 毕竟里面的那些人可都是要扒他皮的坏人。 小家伙的认知很简单,要扒他皮的是坏人,那打那些要扒他皮的,救他出来的,一定是好人。 骆阳愧疚的想,他之前一定是错怪容与了,容与是个好人。 哎,算了,以后,你要摸就摸吧,就、就算是我报你的救命之恩好了。 这么一想,骆阳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一放松,惊吓了一天,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睛睡觉,打着哈欠,惬意满满,实在难得。 等到容与将他带回家时,小家伙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容与将他放chuáng上趴好,看他身后那道越来越深的伤疤,眉心沟壑,一点点,越来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破费啦mua~ 第14章 第十四条尾巴 《山海经》曾有云,青丘有狐,生有九尾。世人愚昧,却说此shou吃人,会给世间带来天大的灾难。 容与至今还记得骆阳出生那一年,天有异色,他路过一处地界,瞧见了刚出生便被斩去了尾巴的小狐狸。 “喵喵喵。”我饿了。 容与坐在书桌前看着资料已经很久了,骆阳趴在chuáng上昏昏欲睡,肚子饿的咕噜直叫,可是他却不敢像从前那样,霸道地冲着容与直叫唤,只委屈的压着声音呜咽两句。 听到这声音,容与回过神来,望着chuáng上在啃chuáng单的小家伙,笑着过去将他抱起来。 “饿了?” 骆阳砸吧着嘴,可怜巴巴的点头。 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容与摸着他gān瘪的小肚子,笑他,“刚吃完不久,这么快就饿了,可不是个小饭桶?” 骆阳也曾经被骆臣笑过是小饭桶,可是这能怪他么? 容易饿,吃不够,睡不饱,这得怪他的肚子,怪他的眼睛,可不能怪他。 来到客厅里,容与将吃的摆在他身前,“吃吧。” 骆阳捧着小零食,专心致志的啃起来,就连容与抚他摸他,他都没管了。 摸吧摸吧,反正没我的小饼gān重要。 骆阳吃饱喝足,餍足的躺在容与怀里休息,任凭容与有一搭没一搭的戳他摸他。 “真乖,今天额外给你吃些不一样的小零食,怎么样?” 骆阳摸摸肚子,刚吃饱的,好像又有些饿了。 他仰起头,砸吧着嘴说要吃。 紧接着,他就瞧见容与从一个小盒子拿出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的小石头模样的东西,他凑到容与手边嗅了嗅,没什么气味,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也没让他起什么食欲。 这不就是块石头吗? 怎么这大色láng就好了两天,又来折腾他了? 不吃,他才不要吃石头。 骆阳摇着脑袋,将头埋进了容与怀里。 “好吧,不想吃那就不吃。”容与将他放沙发上,“我给你温一杯牛奶。” 骆阳这才抬头看他,双眼都在发光似得望着他。 容与笑了,转身去厨房,将那石头一样的东西放进水杯里,等到充分融化之后,又倒进了奶瓶里。 原本是漆黑的液体,在容与手里晃dàng两下,竟神奇的变成了和牛奶一样的ru白色。 他握着奶瓶走到沙发前,递到骆阳嘴边。 骆阳下意识就要来夺他手中的奶瓶,容与却不给,“来,张开嘴,我喂你。” 骆阳撇嘴,乖乖张开嘴,叼上小奶嘴,刚喝上一口,眉心一凝,又吐了出来。 这怎么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呢? 不好喝了,不喝了不喝了。 容与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这是新的牛奶,都说比之前的好喝,你再仔细喝喝看。” 骆阳看了一眼奶瓶,怀着试探的心理,又喝了一口。 还没等他吐出来,容与这杀千刀的,竟然把他嘴给堵上了,bi得他迫不得已咽了下去。 又腥又苦,好难喝! 骆阳摇头,他再也不要喝了。 容与见他这么抗拒,不再bi他,好在已经喝下了一口,来日方长,慢慢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骆阳的错觉,喝了那么一小口奶,他身上有些发热,舒服得他都想睡觉了。 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容与一直紧张得看着他,唯恐出现什么变故,可时间一点点过去,骆阳还是睡得呼噜滔天,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的奶瓶,仔细端详了半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伸手将一侧的小被子给骆阳盖好,抱起来上楼,放chuáng上。 只是容与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怎么对小家伙没什么用呢? 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问问骆臣。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chuáng上安然熟睡的骆阳,全身倏然被白色光芒所包围。 渐渐的,那光芒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登时暗沉的房间变得明亮无比。 楼下,容与揉着眉心疲惫不堪,不明白骆臣差点拿性命才换来的东西怎么就对骆阳毫无用处,侧眼余光恍惚看了一眼楼上,只见有光从那门缝处溢出。 容与登时楞了片刻,反应过来时,转而不可置信,他急忙上楼,推开门,只见chuáng上那道闪耀着的白光渐渐黯淡,一个赤.luo着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正趴在chuáng上,微长着嘴,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容与双手都在发颤,眼眶发热,提着沉重的两条腿走到chuáng前。 这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肌肤白皙仿佛弹指可破,头上稀疏的长着一头短短的黑发,巴掌大的小脸两侧的婴儿肥格外的可爱。 容与知道,这是骆阳,刚刚化形成人的骆阳。 他伸出手,在骆阳脸颊上戳了戳,软软嫩嫩的,一戳,睡得正沉的小家伙还不耐烦的皱眉去打他。 容与霎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