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再派人去寻访你的族人,若是还能找到,就接来和你作伴。dashenks.com” 丽姬虽然没有说话,却贴得他更近了些,显是为他这些安排所感动。 宴会进行到此,李承运也没了心思再做别的,便想接下来说几句场面话,叫大伙散了。 丽姬看看李承运,又扭头看看桌案上的那幅画,再度开口道:“我想要那张画。” 文笙不由地暗想,李承运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她,这位丽姬姑娘平时怕是颇为寂寞。她说话时口音这么重,无怪不喜讲话,可越不说不练,就越是生疏。 她难得开次口,李承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众人回到座上,大驸马命人送妩大家离开。 李承运不再提刚才这事,同大伙聊了聊奉京最近的趣闻,又领着喝了几杯酒。 大驸马、二驸马都看出意思来,纷纷表示时间不早,大伙该散了。二驸马又笑言等隔上几日由他来作东,宴请在座的诸位。 他慨叹道酒菜什么的都好说,只是余兴节目不好安排,只怕往后一两年里再没有宴会能抢了今日的风头。 宾主尽欢,几位贵客落在后面还要留连一阵,那些坐在末席的纷纷告辞离去。 符咏往左右望望,商量杜元朴和文笙:“咱们也走?” 杜元朴道:“好,先回去再慢慢计议吧。” 三人起身告辞,李承运却同文笙道:“你等一等再走,丽姬还有话要问你。” 文笙猜到丽姬还是要问那幅画的事,打听她从哪里听来了她故乡的情况,不过她没有多言,应了一声,转头谢过了符咏,又同杜元朴道:“杜先生,麻烦您等我一会儿。” 丽姬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画卷,犹在不停地端详。 文笙跟着她来到流觞池边上,找了两把椅子坐下来。 果然,丽姬操着她那古怪的腔调问道:“我想知道,同你说这些的人,是不是我的族人?” 文笙虽然有些不忍,却只能叫她失望了:“不是。那个人方才就在我身旁,就是杜元朴杜先生。”她将杜元朴当年如何跟着纪南棠出使含兹国的事说了说。 丽姬良久未语,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文笙怕她因为大梁当初未发兵,转而迁怒纪南棠和杜元朴,便寻词解释了几句,纪南棠虽然是带兵的将领,未得圣谕,并不能擅自发兵,否则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丽姬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若是怨恨着你们,更应该恨李承运,也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她同李承运年纪相差悬殊,李承运贵为大梁国公,家中有妻有妾,但看丽姬这等模样,好似并未放在心上。 文笙不知说什么好。 丽姬见她沉默,又道:“今日太晚了,过两天吧,叫上那杜先生,你们一起去国公府,他到含兹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我想听他说一说大族长他们的事。你叫他好好回忆回忆。” 文笙巴不得应她邀请去程国公府。 看样子丽姬在国公府的地位十分超然,文笙心中微微一动,将自己同凤嵩川的恩怨和盘托出,给丽姬讲了一遍。 “适才我本是想推辞了那马场,向国公爷改求一封荐书的,又怕国公爷不喜。” 丽姬却道:“虽然我不明白你只是写了首诗怎么就得罪了那姓凤的,荐书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放心,呆会儿回去我就和李承运说,帮你要一封荐书。李承运才不会怕那姓凤的。马场你也留下,那地方我去过,虽然不怎么喜欢,但听说修它花了不少银子。” 文笙说这番话的意思,便是想试试能不能通过丽姬拿到荐书。 丽姬一开口就把事揽到自己身上,文笙求之不得,起身谢过。看看对方没什么事了,定下后天到国公府去,今晚就先告辞。 文笙觉着以李承运对丽姬的宠爱程度,荐书的事基本上已是十拿九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和杜元朴一起出了孤云馆,就见来时乘坐的马车还停在原处,车旁一匹马,马上坐的正是李曹。 李曹将符老大人送回家,不放心文笙和杜元朴,又转了回来。 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兵士,这一路上他思及凤嵩川既然发现文笙进了京,文笙再孤身一人住在外边颇不安全,准备派几个人跟去保护,抑或劝文笙搬去平安胡同住。 文笙却不甚在意,一则东风巷的宅子她猜测是钟天政的产业,她借住在那里没什么人注意,再者,凤嵩川若真是提刀杀来,留几个兵士也起不了作用。 文笙谢过了李曹,正待说话,却听着不远处有人抱怨:“小祖宗,你光今天请这顿酒就花了三千两银子,我出来时带的盘缠可都干净了啊,你要是再这样,咱们就该上街讨饭了。” 声音竟然颇为耳熟。(未完待续) ps:没网都难不住我,我太厉害了。 大家听说心渔抑郁了,纷纷来帮着治疗,谢谢了,么么哒。 等下月不忙了,就整理单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六月债还得快(粉75+) 李曹见她好端端说着话,突然怔在了那里,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 文笙猛然回头,就见隔了十余步远,孤云坊的大门外头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深冬天气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 孤云坊大门两侧挂满了的大红灯笼,明亮的灯光下但见白色织锦缎上纹着金丝的团云和蝙蝠,闪闪发光。 这种宽袍大袖的款式,要身材高挑的人穿才好看,少年看上去瘦瘦弱弱,这般穿着,看着跟小孩子偷穿了家中大人的衣裳似的,再加上寒风瑟瑟,自宽大的袍袖钻进去,少年冻得缩成一团,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了。 说话那人站在少年身旁,比他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身上穿得也不厚实,但他身材魁梧,一看就经得住冻,这……这不是那王十三嘛。 文笙觉着自己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什么时候也进了京? 那少年听声音有些不服气:“走之前你不是刚跟我姑父那里支了八千两银子吗?陈管家都跟我说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没钱了?” 王十三“嗤”了一声,拉了那少年的胳膊:“来,我给你算算。这一路上的雇车住宿花用先都不提,单说到了京里,现在找个地方住下来可有多难,住客栈不方便,咱现在住的宅子是花了一千两跟人买的,反正你这一进京没个几年也回不去。这就只剩七千两了吧。你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孤云坊,奉京最大的销金窟,说了不让你来你偏来。还连着请了三天的客,今天这一顿就是三千两,前两天也差不多,幸好我自己还攒了点老婆本儿帮你垫上,不然这会儿结不了账,你当那么容易出得来?” 那少年无言以对,支吾了几句。又埋怨道:“既然知道奉京花钱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多带些?这才刚刚开始呢,难不成你叫我以后都喝西北风?” 王十三冷笑一声:“大少爷,带多少钱够你这么花的。再说你姑父那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发大水冲来的。” 少年有些恼羞成怒:“你当我愿意天天请客应酬那些人?还不是我姑父反复叮嘱说要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搞好关系,特别是那些一起来参加选拔的,日后若是成了同学。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王十三无奈地道:“那也没叫你跑到这等地方来请客啊。有那对脾气的,你隔三差五找个酒楼请请他们也就是了。” 少年将脖子一梗:“那怎么行。我爹说了,杨家是江北大户,爬书网,叫我到了京里且不可给他丢人。” 王十三闻言哈哈一笑:“我要是你爹我也这么说。反正不花杨家的银子。” 少年将脸一沉,怒道:“你说什么?” 王十三并不怕他,耸了耸肩。不再出声。 停了停,少年大约看奉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非但奈何不了王十三,一举一动还都得仰仗他,只得放软了口气,悻悻地道:“好了,我知道了。反正想再请客也没钱了。你垫的那钱,等回了江北,我跟姑爷要了还你。” 王十三嘿嘿一笑,就坡下驴:“那到不用,我连命都是我大哥的,些许身外之物,哪用斤斤计较。” 那少年闻言也缓和了语气:“那就等着你娶妻的时候,我随份大礼。咝,这奉京的天可真冷,你快去叫辆车吧,在这傻站着干嘛,万一将本少爷冻病了,下个月你去应考么?” 王十三也不气恼,应了一声便要去叫车,可这孤云坊平日进出的非富即贵,谁家没有个马车来接送,一时想找个揽活的车还真不容易。 少年冻得瑟缩,突然看到了旁侧不远停了辆马车,车后还跟了几个兵士。 王十三知道王光济的野心,看到当兵的生怕招惹麻烦,躲得远远的,少年却没有这样的意识。 他见马车旁站了三个人,穿戴打扮显得颇有气度,其中一个看着同自己差不多大,生得俊美文秀,且在不停地往他这边看,还当对方有意结交。 家境既好,人又长得美,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令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少年也不例外,冻得哆哆嗦嗦,还遥遥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文笙笑了。 她耳音极好,只听了王十三和这少年几句对话,便大致猜到这两人怎么回事。 这少年听称呼是王光济的晚辈,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一个小少爷,大约音律上有些天赋,趁着此次玄音阁收徒的机会,王光济把他送到京里来。 若是旁的富商大户也到罢了,王光济做这等事,目的肯定不单纯。 所以他派了王十三陪同照应。 王十三这个混蛋,抓住了这少年不通俗务的弱处,满嘴胡言乱语,趁机中饱私囊。 这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本来这两人如何,与她无关,可谁叫老鹰岩上那段过节她还记着呢。 文笙迈步过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抬脚即到,她来到那少年跟前,抱拳行礼:“这位公子,请了。” 少年连忙还礼。 那王十三一见有人接触他大哥的内侄,顿生警惕,几步回来,这时候他也认出了文笙,手指着她惊诧莫名:“你,你不是那……” 文笙没有搭理他,只是和颜悦色对着那少年道:“适才你二人说话,我无意间听了几句。” 少年脸上顿时显得有些困窘,刚才旁的没说,王十三一直在跟他哭穷呢,堂堂江北杨家的少爷,真是丢不起这人。 他张了张嘴,待要解释,文笙已道:“听你这位仆从说,适才公子在孤云坊请客花了三千两,这个我到知道,孤云坊若真敢这般狮子大开口,早就该关门了,今晚就算是程国公在里面宴请两位驸马以及近百位宾客,也花不了这么多钱。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若我陪着你进去找管事的问一问?” 她话音刚落,王十三那里“哎呀”一声,大声道:“竟有这等事。多谢姑娘提醒,我去看看是哪个如此大胆,敢多收大爷的银子!” 也不和少年说一声,调头就往孤云坊里边跑。 那少年再蠢,这时候也知道是王十三在其中捣了鬼,他臊得满面通红,咬牙叫道:“王十三,你……好!” 王十三嘴里“哎”“哎”答应两声,头也不回,脚底抹油钻进孤云坊就此不见了影。 能叫这混蛋如此狼狈,文笙心里就像是三伏天饮下一大碗兑着蜜的冰水,别提多痛快了。 那少年回过头来,却见她嘴角含着笑,离得近了才发现对方睫毛生得又密又长,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孤云坊门口红艳艳的灯笼映着她身上,为她的五官平添了一份朦胧的瑰丽。 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等等,王十三方才叫她“姑娘”,那少年只觉心跳如擂鼓,顾不得再生王十三的气,张了张嘴,却觉喉咙发干,想说的话哽在胸口,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文笙可不想同王光济的子侄多打交道,戳穿了王十三,出了心里憋了多时的这口气,她也不再多呆,向着少年拱了拱手,道:“谁都有不注意受蒙蔽的时候,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在下还有旁的事,告辞了,后会有期。” 她的后会有期不过是句客套话,可在少年听来却觉着这四个字不知道多么旖旎惆怅,叫人荡气回肠,好容易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回应道:“后会……”再看文笙已然转身走远,只得用力挥了挥手,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大声道:“有期。” 文笙头也未回,快步来到马车旁,弯腰登上了马车。 李曹见那边的少爷还在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