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生 赵知秋掀开被子下来,走到司少洲身前,抬手要抚他的眼。 司少洲后退一步,低头睨着她。 “你说实话。”他的声音低沉,“当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赵知秋一怔,旋即笑道:“少洲,你怎么会这么问。” 冰凉的手掌扣住她的脖颈,赵知秋后背砰的一声撞到墙上。 他的力道太大了,痛的她脸色剧变。 “说实话!”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每一个字他都重重的咬紧了牙关。 “少洲……” 赵知秋握住他的手腕,眼角的泪将掉不掉,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五指收紧。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瞬间涨红。 赵知秋瞬间反应过来,司少洲这是要要她的命。 她闭眼,眼泪啪嗒一声掉于他的手背。 “不是我。”她很费劲的说出这句简短的话。 脖间的力道忽的就松了。 司少洲眼中风雨欲来,他死死的盯着赵知秋。 一双眼睛血红血红。 他无需问答案,就已知晓。 秦南汐说的对,他真是瞎了。 赵知秋看着司少洲离开的背影,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爱司少洲么? 她爱! 那样一个男人怎会令人不爱! 江州县的男子谁也比不上她。 她艳羡秦南汐的这段好姻缘。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享尽了荣华富贵。 凭什么她却被父母抛弃。 凭什么她秦南汐能与司少洲联姻! 而她在秦家表面是三小姐,可是那些人,谁又看的起她呢! 秦怀英从未有想替她找一段好姻缘,怕是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她! 赵知秋浑身发抖,哭声尖锐。 司少洲下令,秦怀英的案子重查。 秦怀英重新关入监狱。 而当日,世人都闻,少帅府的姨太赵知秋重病暴毙。 秦怀英狱中听闻秦南汐身亡噩耗,气血攻心,送进了医院。 晚些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秦知念冲到了少帅府。 顾峰守在门口。 因司少洲的命令,故而带着秦知念去了秦南汐那里。 隔着一层门。 秦知念看到司少洲坐在冰棺前,穿了一身软白色的上衣,军绿色的裤子。 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她姐姐的脸。 秦知念怒从心头起,向着司少洲冲了过去,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 司少洲的那张脸依旧令她觉得心惊胆战。 可是恨意铺天盖地的吞没了她。 秦知念拽着他衣领的手剧烈颤抖,却愤怒难过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张脸煞白无血色,黑色的瞳仁里被一层泪水蒙上。 秦知念与秦南汐有七分相似,但是像又不像。 司少洲定定的的望着秦知念的脸,五脏六腑被烧灼。 若是,秦南汐还活着该有多好。 她也该这般鲜活的揪住他的衣领。 哪怕捅他一刀。 司少洲别过脸,秦知念松开了手。 她死咬着牙关,过了好半晌才忍着哭意说出她要说的话,“我要带我姐走。” 司少洲闻言,浑身一凛,脸色出现了变化。 他薄唇轻启,“不许。” 他抬手,轻抚秦南汐的脸。 “司少洲!”秦知念怒火中烧,随手抄了个东西砸向了他。 是放在一边的胭脂盘。 他白皙的脸上先是出现了一道白痕,随后越发的红,最后从伤口里渐渐地流出血来。 他看也没看秦知念,冷声吩咐顾峰,将秦知念带出去。 秦怀英的案子重查。 他杀人的证据依旧确凿。 秦怀英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主动的承认了罪行。 司少洲就坐在他的床边,冷眼看着顾峰给他戴上了手铐。 他问:“当初伤我眼睛的事,有没有你一份?” 秦怀英苍白的唇翕动,愣住了。 随后他摇头。 他没做过。 司少洲垂下眼皮,他知道秦怀英没撒谎。 犯下一桩病案已是死罪。 他必死无疑。 所以,秦怀英没必要撒谎。 司少洲派了两个人守在秦怀英的病房前。 只待秦怀英病愈。 重新执行枪决。 他皮靴的声音踏在医院干净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廊的南侧有光,柔和的蒙在他的脸上。 光固然温暖,可是却化不掉他周身的冰冷。 世人皆闻。 江州少帅司少洲年少成名。 他与妻子秦南汐感情不睦。 可是没人知道,秦南汐下葬那天,司少洲长跪墓前不起。 司少洲这一辈子都未再娶。 临终时床边守着的是比他年纪要小两岁的副官顾峰。 司少洲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与秦南汐合墓。 司少洲去世后。 顾峰命人葬了司少洲,重修了墓碑。 上面刻着司氏南汐,司少洲两个名字。 …… “南汐,带上马蹄糕你和陈昂路上吃。” 阮江澜一边帮秦南汐收拾行李一边嘱咐。 “知道了。”秦南汐从外间走进来。 她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 陈昂就等在外面,他是开着父亲的车来的,少年鼻梁高挺,模样清秀。 约莫十分钟后,秦南汐出了门。 家里的佣人帮她拎着皮质的行李箱,妥帖的放进了后备箱。 秦南汐坐进车,扭头趴在车窗上,伸出手跟母亲说再见。 阮江澜眼眶有点红。 秦怀英站在她的身边,揽着妻子的腰。 等终于看不见人影之后,秦南汐坐正了身子。 那年跳崖后,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三岁。 她没拦父亲要资助福利院的事,但是她拒绝了与父亲同去福利院的邀请。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面也不曾见司少洲。 而且,这辈子她也不打算见。 上辈子为了司少洲,她放弃了去留学的机会。 这次,她不会再放弃了。 车子开到了码头。 她与陈昂得先坐船。 陈昂将车交给了跟在后面来的管家,提起秦南汐的行李箱走在前面。 检票的队伍很长,秦南汐觉得太阳晒,便撑起了伞。 汽车的引擎声响起,还不是一辆。 被声音惊到的人频频回头,还有几人发出了惊艳声。 秦南汐看着被晒红的胳膊,伞沿向下压了压。 “都让开。”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呵传来。 隐约有不知情的人嘀咕。 “这车里坐着谁啊,派头这么大。” 同伴回:“你看车牌,这是司家大少爷的车。听说他现在监管刑案门,估摸是抓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