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霍星语坦然的点了点头,烦躁的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她把两双筷子摆放齐整。 目光扫过宁缃缃背缩在身后的双手,不由觉得好笑,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好遮掩的,你还怕被第三个人看到么?” 说着,她对着宁缃缃伸出了手。 被她坦然的话语和目光噎了一下,宁缃缃半天接不上话。 霍星语说的是对的。 这里就她们两个人,还是两个女人。 只不过是拿件一次性的衣物而已。 没有什么好别扭、好躲躲藏藏的。 可是当她真的面对着眼前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女人,宁缃缃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的感觉。 她找不出这是一个什么原因。 或许, 或许是因为她记得所有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办法把霍星语摆在一个普通的位置上去对待。 看着面前的宁缃缃脸色胀红,飞速的把手上那一盒还未拆封的方形包装的盒子塞到自己手中,霍星语的唇角不自觉上挑着。 但这份笑意,在看清方盒上面颇为少女的图案时,瞬间垮了下来。 她沉默了好一会。 盯着上面的蕾丝边蝴蝶结,霍星语已经产生了一种不换衣服转身就走的冲动。 心中甚至隐隐的后悔地想,刚刚被拒绝就应该马上立刻火速离开。 她不是对宁缃缃的品味或者是这种衣服有不满。 只是人一夜之间突然转变风格总是容易陷入一种阵痛的迷茫期。 霍星语一手拎着米奇短袖、破dòng牛仔裤和这件蕾丝边蝴蝶结的……裤子。 她开始有一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了。 如果现在要她扔下这些奇怪的衣服裤子,转身就走,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看着面前的宁缃缃,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起码, 起码让她吃一顿饭再走吧。 这里面有百分之四十的原因是她不想离开,另外百分之六十,霍星语目光扫过桌上那些食物,心中笃定地想, 另外百分之六十完全是出于不能辜负池镜大老远来送的这一趟外卖。 自己绝不是一个会làng费粮食的人。 想着,霍星语攥紧了这几件衣服,僵硬着神色,迈步进入了洗浴室。 宁缃缃一叉子戳起一个香苏chūn卷放进嘴里咬了半口。 一抬眼就见霍星语起身向浴室走去的背影,纤细的手间拎着的是她的衣服。 裤子随着手前后摆动的弧度散落开。 一下就叫宁缃缃看清了裤子大腿和膝盖处刻意的人工磨损。 她看着那个破烂口子,沉默了,捏着叉子的手都顿了顿。 她心中升起万千情绪。 为什么拿裤子的时候没有抖开看一眼。 这么多条裤子,怎么就偏偏拿到唯一的那条破dòng裤。 她想问问霍星语要不要换一件,但是目光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只见霍星语脸色如常,还是一样的没什么表情,瞧不出任何一点点不愿意的样子。 只见霍星语十分利落地拿着衣服迈步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门之隔里传来一阵细密水声。 宁缃缃看着关上的门,心中叹了口气,又戳起一个炸山药送入口中。 在霍星语洗澡的这段期间。 她一个人吃了一顿丰盛夜宵,又拎着剧本对着镜子反覆地演了几遍。 看着镜子里不断说着台词、反覆表演着情节的自己,宁缃缃演到一半,注意力又忍不住被分散。 她目光从镜子前飘到浴室紧闭的门口。 里面的水声早就停了,可是霍星语却还是迟迟不见出来。 时间过得越久,宁缃缃心中就不得不越在意、越去想。 墙上的钟嘀嗒转动,已经到了8:30。 她疑惑地看着那扇门,霍星语从进去开始算,少说也有一个半小时了。 这是洗澡吗? 再怎么洗下去皮都要给搓秃了吧? 她的思绪忍不住乱飘着。 霍星语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还是在里面发生什么了。 掉厕所了?还是和她上辈子一样摔倒磕到头? 这种事情不得不在报纸上都经常看见。 万一霍星语真的一个不小心摔死了,宁缃缃眯着眼想,明天的头版应该就会变成; 【富豪夜宿女明星酒店,离奇摔死厕所中】 当思绪胡乱推进到死这个字,她心中就忍不住想起昨晚池镜那番话。 那番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才说出口诋毁霍星语的那番言辞。 倒在地上呼吸不了? 宁缃缃支着脸想着。 如果不是自己和霍星语真真切切地在一起生活了10年,从来没有见过霍星语有任何一点这种犯病的迹象,她都要信了池镜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