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以前总吵吵着要上我,最近安生了,没再闹过。”梁鹤安坏笑着。 “呵!”戚远刚想着把衣柜的事情放下,看到和自己开玩笑时微笑着的梁鹤安又开始忍不住想,梁鹤安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绝对不会是那种反社会反人类的人吧。大概也许或者就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而已。 梁鹤安夹了块里脊肉给戚远,笑着说:“那今天先将就一下,以后,我好好做饭给你吃。” ☆、第 39 章 戚远没有再进去过那间屋子。 梁鹤安和往日一样,就算是戚远用心的观察,也依然从那人身上看不出丝毫反人类的特质。 戚远总试图劝自己就这么得过且过,不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而,他开始受到噩梦的侵扰。 梦境大多相似。 他置身于一汪深蓝色的池水中,远处依稀可见萤火虫般的星光。有一种qiáng大的力量催促着他去抓它们。他努力游着,胳膊和大腿肌肉都变得酸痛,然而他越是用力,那池水就变得越凉,最后成了冰一样的温度越来越粘稠,于是他只能看着萤火虫般的星光越来越远,而自己却被困原地无法动弹。 梦里,他常常惊讶在这样的空间里,居然可以呼吸。虽然肺部被挤压着让这呼吸非常微弱,却还是会滋生出一小股的感激之情。 困窘、力不从心、一丁点的希望,以及无边无际的迷茫…… 梦的最后,无一例外是以各种各样的梁鹤安收尾。 梁鹤安阳光般的笑,梁鹤安修长的手指,梁鹤安温柔的眼神……以及梁鹤安站在那骇人的衣橱里,手握剪刀,往墙壁上深深地刻划。 他最受不了的是偶尔还能在梦中听到梁鹤安的咒骂,尽管他知道那咒骂对象绝对不会是自己,但还是非常惊悚。 惊醒后,戚远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摸梁鹤安,看那人安稳地睡在他的身边,让他安心又心生怜悯。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熬上多久。唯一确定的是,他现在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人,大概无论对方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他都能够接受。 他要做的,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等一切爆发的时候,表现得坦然一些。 于是,戚远在工作之余,从医院的图书馆里借了大量有关心理学的资料来看。他没办法问诊梁鹤安,只能更加耐心细致地观察。 …… 临近新年,医院发了超市的购物福利。他才察觉,似乎有一两周没有两人一起出去过了。 那天下班,戚远打电话给梁鹤安,他想,如果可以,两人一起在外面吃饭,顺便逛逛超市。梁鹤安在超市认真挑食材的样子,他一直觉得很帅。 然而,对方的电话一直关机。 刚开始,他以为是梁鹤安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他听梁鹤安说过,学校有规定,不许用手机,所以老师和学生们常常偷着使用。 然而一直到了下午下班时间,梁鹤安的电话还是没打通,这就让戚远有点觉得不对。 戚远想,索性直接去梁鹤安的学校门口,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料突然来了一个出了车祸的幼童。 孩子混身是血,多处骨折及软组织擦伤,哭得撕心裂肺。 虽然拍了片子之后确定孩子伤的地方并不严重,科里值班大夫完全能行,那孩子的父母却一直追在戚远身后,求他给做了这手术才能安心。 戚远心上,一头挂着梁鹤安,另一头被小患者的哭嚎声抓得难受。 他想,不是什么大手术,抓紧时间做了吧。 这个加班,持续到晚上十点。 等戚远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戚远看手机,梁鹤安一个电话都没回,倒是有一个陌生号码一连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戚远坐电梯下楼,去停车场取车,看着陌生号码心脏狂跳。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号码或许是和梁鹤安有关。 坐进车里,戚远终于按动手指,拨通了那个号码。 车里还没顾得上开暖气,很冷,这种感觉和梦里被粘稠而冰冷的池水禁锢的感觉一模一样。 戚远听着话机里的“嘟嘟”声耐心等待。 “喂?您好。”许久,电话终于接通。 “您好,请问您是……” “梁鹤平。” 戚远听到这个名字,心就捏得更紧了。 他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嘴巴里突然很酸,胃也跟着抽痛,周身的寒冷不散,他觉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了。 “是梁鹤安他出什么事了吗?”戚远牙齿打颤,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对不起,之前心急,一连给你打了好多未接。”梁鹤平和往日一样谦和有礼,但声音明显是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