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怀安听了尚弈的话嘴角微勾,清丽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轻道了一句‘多谢。’ 南康见她轻笑,也跟着傻笑起来,卫北却是眸色深重,陷入深思。 尚弈从回忆中脱身,回身道:“南康,怀安先下去,卫北留下来。” “是” 顾怀安走时,见尚弈神色疲惫,眸色担忧,轻道:“早些休息。” 尚弈颔首,揉了揉两侧的太阳xué,神色确实极其疲惫。 “谢府最近可有什么行动?” “这两日谢府派了人搜查兵符的踪迹,另外则是谢靳年派了人寻找谢狸的行踪,不过目前看来,却是没有收获的。” “继续跟着,有消息立刻来报。”尚弈低道,眼神亦冷了下来。 卫北颔首,“属下遵命,另外,是否将陈老接到宫中,今日看她那模样是想亲人了。” 陈老是顾怀安姑父,亦是尚弈尚在人世的舅舅,顾怀安自幼痛失双亲,是被陈老带大的。 尚弈默然,须臾方道,“将怀安送回家去,下月乃多事之秋,我不想分心。” “是” 卫北走后,室内安静下来,晕huáng的灯光下,尚弈敛了眉目,轻靠在椅子上。半响,他起身,悄然离开。 谢府 室内气氛压抑,谢靳年脸色yīn郁似深海寒冰,下首几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贸然讲话。 半响,有人推门而入,却是消失已久的赵启。他一身风尘,形色匆匆,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 谢靳年坐在上方椅子中,双手微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须臾,他才开口,声音yīn沉低哑,“可有找着阿狸?” 赵启低首,有些犹疑道:“彭新村没有小姐的踪影,附近几个村子也没小姐的消息。” “继续找,长安城内也不要放过,她也许还未出城。” “是” 赵启走后,他回身看着屋内几人,眼中充满打量。 那几人皆是谢狸院中的侍女,此时倩儿眉目笼了忧愁,一言不发。 紫菱敛了眉目,悄然看了满身寒意的谢靳年一眼,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若谢狸回府,她身为侍女伺候谢狸,每日必会担惊受怕,稍有不顺,谢狸不会说什么谢靳年却会责罚。 她不若倩儿是从小和谢狸一起长大,没有情谊。谢靳年不会心慈手软,紫衣便是一个鲜活的列子。 她叹口气,只希望这谢家三小姐永世不在回府,即便是死在外面也是好的。 谢靳年眼神yīn郁的打量这几人,当晚,他虽撤了谢狸身边的暗卫,这些侍女却是在院中的,谢狸走的匆忙,只留下一封书信给谢安便消失不见。 他不信,她只凭一己之力便可逃离谢府。 “你们几人皆是贴身伺候阿狸的,难道一点异样都未发现。” 紫菱连着几位侍女跪地,低头不敢直视如今满身怒火的谢靳年,只急道:“当晚,因着府上出现刺客,我们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并不知小姐何时出走。” 紫菱说着,脑海中却瞬间闪现屋中纠缠的男女,以及谢狸凄然的神情。 不知,不说,不为。她此时能做的只能是在主子怒火中烧时保住自己的性命。生杀予夺乃上位者之事,她不能重走紫衣的路。 谢靳年轻笑,“理由倒是挺好的,可我为何将你们放在阿狸身边你们不知道吗?” 他语气yīn沉,右手轻挥,紫菱只觉浑身一震,如铁锅中的蚂蚁,无处可逃。她身边侍女映月只觉胸口一疼,口中渐渐弥漫了腥味。她倒在地上,胆怯的看着谢靳年。 谢靳年:“这段日子我看阿狸倒是挺喜欢你的,就不知她还会不会回来看你。” 映月诺诺的低了头,整个人覆在地上瑟瑟发抖。 紫菱一凛,咬咬牙,急道:“公子给我们一段时间,我必会协助公子找到小姐。” 谢靳年轻笑,“紫菱,你比她们要聪明些,府中有阿狸的人,你替我找出来。” 紫菱颔首,“是” 她身边几位侍女见此都急急表露忠心,谢靳年只轻轻一瞥,她们便不再讲话,只因此时的谢靳年眼神太过yīn邪,而他们也不想走映月的老路。 上位者,一念起,一念灭,便是他们为奴之人的生与死。 屋内雅雀无声,倩儿不若他们跪在下首,而是站在谢靳年身旁,此时却也只低着头,屏住呼吸。她眼角余光中谢靳年绣着金丝的衣摆晃动,便如她的心一般上下摇摆。 她常年跟在谢狸身边,见着的谢靳年都是温和俊朗,从不似现在这般yīn郁骇人。 谢靳年走后,曾与映月jiāo好的侍女皆上前关切的问她。映月只觉得胸口闷闷得生疼,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们想将映月扶起来,却被紫菱拦住,“此时也不知映月伤的如何,若是胸腔骨头错位,贸然移动恐会伤了肺腹。你们去唤府上大夫,我在这陪着映月。” 谢府屋顶 左菲然双眸紧紧的盯了对面的尚弈半响,方才想起了他便是十三皇子尚弈。 当初马车之上,尚弈脸上覆了污血,发丝凌乱看不出面相。此时,在夜色中却是露出他硬朗的面庞。 尚弈亦瞧着左斐然,只他不识他,因此当两人皆同时出现在谢府屋顶时都未出声,只暗中打量对方。 谢靳年武功极高,两人皆安静的覆在屋顶之上。直至谢靳年离开,左斐然方才开口,“尚弈,你知道阿狸在那吗?” 前段时间,他和谢狸商量好他先带着白狗离开长安,在长安外一处农家接应她。只半月过去,还未有她的踪影。他一时心急,便入了长安打探她的消息方才知道她昨夜便已离开谢府。 尚弈见他亲昵的叫着谢狸的名字,眯了双眸,问:“你们认识?” ☆、两难 左斐然这时候才想起来当时尚弈在马车内一直昏迷,因此未见着他的相貌,“你不识的我,不过我却是来找谢狸的。她叫我在长安城外等她,她却一直未有踪影。” 尚弈没在说话,而是盯着屋内剩下的两名女子,映月和紫菱。 左斐然看了一眼,便匆匆的进了屋子,将紫菱打昏后他问:“映月,你知道阿狸去了那吗?” 映月默了默才轻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我想她若出了长安城一定会去找你的。” “唉,难不成她迷路了。早知道,就该将‘美人’留给她,好为她带路的。”左斐然想起那个总是喂不饱的胖狗愁的脸整个都耸拉了下来。 映月嘴角动了动,只觉得胸口更疼了。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口腔,她只得低了头闷闷的咳了起来。 左斐然见她如此,关切的为她抚了抚胸口,“是不是有点疼,要是谢狸在这就好了,她医术比我好,铁定会将你治好的。” 映月年已十七,胸部处已渐渐有了成熟女子的的饱满,当下羞的急急后腿,“你手别摸。” “好,我不摸。不过,你的真软啊,比阿狸的软。”左斐然一脸纯良,平静道。 映月脸通红,诺诺道:“你还摸过小姐的啊?” “恩,不过你的软。” 映月低了头,心中想那应该是我的比较大了。她又想了想往日贴身服侍谢狸的情景,只觉得谢狸那处是小了点。 这样一想,她又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左斐然。 左斐然自是不知映月的想法,仍旧独自思索着谢狸可能会去的地方。只是她若未出长安城,那要躲在何处才能躲过谢靳年的搜查呢? 屋顶之上,尚弈早在左斐然那句‘比阿狸的软’时已经面色青黑。只他比左斐然心细,心中约莫有个想法便是谢狸或许进了皇宫。只有皇宫,能躲过谢靳年的搜查。 皇宫 赫连绍端了一蝶糕点慢悠悠的走到谢狸跟前,像逗小狗般放了一块在谢狸鼻子前,低道:“怎么样,好闻吗?” 谢狸抚额,转了个身子不理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