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言听着云楮林的话,想着那天司徒渊的状态,到是和他的不正常对上了。 她说:“见血发狂,这病,其实就是心理疾病,一般都是经历过巨大的打击造成的,司徒渊他生于皇家,是天之娇子,他怎么会如此?” “他……”云楮林沉沉一声叹息,明亮的眸子里盈满忧伤,说:“王爷的童年……,是你想象不到的人间炼狱。” “什么?人间炼狱,什么情况?”苏婉言惊讶的问。 “抱歉,关于王爷的事我不能多说,但他绝非你想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天之娇子。世人都说他是魔王,是活阎王,可是,没有谁天生就具有魔性,都是经历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才堕身成魔的。” 云楮林看着沉思的苏婉言,又说:“那日王爷审的人,是与王爷有着刻骨仇恨之人的手下,王爷在寻找那个仇人,寻了很久了。 是汹涌的恨刺激了王爷,让他见血狂病症加重,不受控制,当小王妃护着那个男人,意识不清的王爷,把小王妃当成敌人了。” “我也发现司徒渊不对颈了,只是听闻外界对他的传言,我以为那便是真正的他,做为医师,到是我疏忽了。”苏婉言说。 云楮林站起,很郑重的向苏婉言一礼,说:“云楮林在这里替王爷,向小王妃道歉了。王爷对你做的事,他心有愧疚,你知道他那冷傲的性子,从不会向人认错,所以,请小王妃原谅王爷。” “他即是无心的,又因隐疾,我自然不会怪他。”苏婉言说。 云楮林欣然笑说:“小王妃通情达理,又医术高明,以后王爷的病就请小王妃多费心,照顾了。” 云楮林很懂女人,女人很柔弱,却有着强大的母性,因此会对可怜之人慷慨的伸出援手给予关照呵护。 他想,苏婉言听到司徒渊曾有悲惨的童年,和多灾多难的命运,应该会可怜与同情司徒渊,从而不再计较那天差点被司徒渊杀了的仇。 而小相公的过往,他故意给苏婉言留了个悬念,但凡她有好奇之心,就会花心思去了解司徒渊,爱情的萌牙,往往开始于是可怜与好奇。 以他阅无数的经验来看,苏婉言是心思通透可信赖的好女子,是值得司徒渊去爱的。 苏婉言笑看云楮林,这个男人外表放荡轻浮,他却是个满腹经纶,见多识广,无所不知的。 他除了渊博的学识,谈吐非常风趣,与之交谈是亦师亦友,是让人心情无比的轻松愉悦。 苏婉言竟对他有了敬仰之意,她终知,他能融化司徒渊这个大冰块,全凭他的卓越。 云楮林也越发喜欢苏婉言,他决定,一定会帮小相公把苏婉言拿下,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两人吃过午膳后,云楮林临走告诉她,晚上司徒渊请她去隐玥阁用晚膳,有事与她商议。 苏婉言欣然答应,目送云楮林离开。 她觉得司徒渊与云楮林的爱情,在重于礼法的古代应该极为艰难,而他们相守十年,不离不弃,这种纯爱尤为可贵,她颇有些羡慕。 近黄昏之时,司徒渊坐于八仙桌旁,看着满桌的菜肴,不时看向房门。 “再去请王妃。” 他的声音沉沉,脸色阴沉之极,他整个人犹如千年冰雕,极致寒意弥漫向整个寝殿。 晚膳已差人去请了苏婉言好几次,她还没有过来。 云楮林说,想让苏婉言心甘情愿爱上他,他要有足够的耐心,要宠着她。 可他已等一个时辰了,他的耐心已到达极限。 “王妃,您可来了,王爷等您好一阵了。” 闻言,司徒渊抬眸看向房门,见那娇小纤细的身影翩翩走来,他的寒眸闪着星芒,挺直胸膛,清咳了声,心中有一丝小激动。 苏婉言进来向司徒渊翩翩一礼,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司徒渊说:“过来坐吧。” 他看向一旁的婢女说:“菜冷了,马上拿去热热。” “是。”婢女应声,立刻将菜肴收进食盒中,出了寝殿。 苏婉言看着神情淡然的司徒渊……,饭菜都凉了,他应该等了好久,他竟然没有生气? “那个,我刚睡醒,素儿不敢叫我,让你久等了……” “本王知道,你有起床气,上次武素儿叫你,就被你踢了。” 司徒渊淡淡一笑,将一盘点心推给她,柔声说:“你若饿了,先吃些点心垫一垫。” 苏婉言面对这么温柔的司徒渊,有些不知所措,拿了点心小口的吃着,不时偷瞄着司徒渊。 中午与云楮林分开后,觉得有些困便想眯一会儿。 这几天,她心情不好,晚上也没太睡好,说好的眯一会儿,她却睡了好久。 武素儿对她的起床气有了心理暗影,不敢叫她。 她自然醒后才知,司徒渊两次派人来请她过隐玥阁去用晚膳。 她赶紧向隐玥阁而来,这一路她想司徒渊这家伙定被气炸了,她想着这一次就服个软,哄哄司徒渊,不然自己又有苦果子吃了。 不想,这家伙这般好脾气,到是让她不好意思,象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司徒渊看了看低头啃着点心的苏婉言,倒了杯茶递给她。 “谢谢。”苏婉言莞尔,她看到他修长的手,如冰肌玉骨,一个男人的手竟能这么好看,她的目光不禁追着他的手看。 很快,饭菜再次上来,婢女摆好后司徒渊将人都打发走。 他给苏婉言夹了菜,说:“本王问了春禾,今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她娇俏一笑,也给他夹了菜,说:“你也吃。” 司徒渊抬眸看她,她的笑容那么的明媚迷人,融去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微扯唇角也笑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看着她因美食而笑弯的眉眼,看着她吃得鼓鼓的脸颊,看着她嘟起的油汪汪的小嘴……。 又想到今天一早的梦,他舔着自己的嘴唇,吞咽着口水,极力抑制着身体中强烈的躁动。 司徒渊深吸口气,说:“从今天起,你住在隐玥阁吧。” “嗯?为何?”苏婉言不解看着他。 司徒渊说:“本王怀疑夏月珠是杀害纾华的主谋,她设的局是想一举除掉你和纾华,你要协助本王假意恩爱,让夏月珠现出原形来,这比你用瘦马刺激她更有效,本王定要将她绳之以法。” 苏婉言愣愣看着司徒渊,她说:“你竟知道我找瘦马的用意。哦,我知道了,你娶夏月珠,是让她与我互斗,你好做收渔利?” 司徒渊说:“原来是如此,但你的动作太慢,本王没那耐心等,所以,你来隐玥阁,与本王假意圆房,夏月珠绝对坐不住。” 苏婉言嗤笑一声:“好,我答应你,与你假意恩爱气死那白莲花。那你的设计云公子知道吗?” “知道。”司徒渊说。 “那便好,云公子人不错,你要好好珍惜他。”苏婉言笑说。 司徒渊瞪了她一眼,又夹菜给她。 这一餐苏婉言吃的很开心,有司徒渊的合作那是最好的。 她自然也想到这个方法,可之前她以为司徒渊是喜欢夏月珠的,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报仇的。 夏月珠,你个白莲花,这一次,你死定了。 用过晚膳,苏婉言懒懒的依在软榻上,抚着肚子,说:“今天吃了好多,好饱啊。” 司徒渊将烹好的茶倒了杯,抬头看向她说:“过来喝杯茶,休息一下,一会儿本王陪你出去散散步。” “哦。”苏婉言起身,象只小燕般飞到茶案,拿起茶便要喝。 “小心烫。”司徒渊柔声说。 苏婉言嫣然一笑,看着司徒渊,今天的他真的好温柔,她把这归结为,司徒渊对那天的事对她感觉愧疚了。 “司徒渊,公子如玉世无双,说的就是你此时的状态,怪不得东洲国的女人都喜欢你。” 你喜欢吗? 司徒渊晧眸灼灼的看着她。 她笑意盈盈看着司徒渊,明眸着闪着七彩光华,看得司徒渊脸红心跳,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窘迫。 片刻后,司徒渊起身,带着苏婉言走出隐玥阁。 皎月悬于夜空中,繁星点点闪耀,夜,静寂无声。 摇曳的婆娑树影间两人一前一后漫步于小石径上,时尔,他们的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狭长,温柔的清风吹拂着,撩起他们的发丝,隐隐拔动着他们的心弦。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司徒渊抚上自己的心口,他清冷面容下却是狂跳的心律。 是兴奋,是紧张,是欣喜,是……,是他从未有过的,很微妙又美好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苏婉言,她冲他嫣然一笑,他的心一颤。 这就是云楮林说的,心悦?感觉很不错! “怎么一直不见云公子?”苏婉言说。 司徒渊回头看她,说:“云楮林是个夜猫子,晚上他都喜欢跑出去玩。” “他来了,你应该好好陪他的。”苏婉言问。 “本王不喜去太吵闹的地方,再者,没本王在,他玩的更开心。”司徒渊说。 “嗯,再热闹场面有你在都会被冷场,云公子是个欢脱的性子,你们两人是截然相反,到也正好互补,绝配。”苏婉言笑看他说。 司徒渊看向她,微微蹙眉,说:“你,喜欢云楮林那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