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几个字迹陡然加深,能看出书写者的心情如何激荡。 【什么都没改变。】 郑星洲在记忆里翻找了下,想起来了:“哦,我之前见过类人生物。”他思考了几秒,下了结论:“挺丑的。” 仲煜城没在意他嘈杂的画外音,继续看最后一行字。 【可以利用,如果我想实现我的愿望的话。】他的目光在“我的愿望”上徘徊了几秒,侧头看郑星洲。 郑星洲表情无辜极了,但却楞是没对这句话说上半句评语。 仲煜城将这页纸递给他,拿起了下一页,慢慢涂抹的时候,才开口道:“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郑星洲小心谨慎的思考了两秒,慢吞吞道:“实现了。” 仲煜城眉梢微动,思绪从傻乎乎的星洲身上一掠而过,闪过数个场景,最终停留在郑星洲笑着跟他说:“自己怎么会伤害自己呢?”的场景上:“跟星洲有关?” 他没有说是谁,但郑星洲却仿佛早已知晓他说的是谁一般,迅速接上了话:“跟我们有关。” 讨巧又毫无纰漏,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仲煜城看了眼他,收回了目光,落到了手上的纸张上,每一页纸上没有时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但是从纸张上的字迹和语气上可以看出,这一张和之前那两张相隔了不短的时间。 【混乱之地的存在,就像跟星盟的制度一般,可笑又充满漏洞。】仲煜城眯了眯眼,继续往下看。 【这个持续增长,不断酝酿,被贵族们理直气壮的抛弃的地方,只需要一个小火苗,就会带着整个星盟坠入深渊。】 郑星洲挠了挠头,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又默默的闭上了嘴,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打量着仲煜城的神色。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 【有点意思。我想试试。】仲煜城在不知是否因为书写者的心情过于激荡,导致最后一个字的笔迹突然加重了的字上,停顿了将近半分钟,才侧头看了眼郑星洲。 郑星洲闭上嘴,眼神无辜,就那么回望他。 仲煜城的神情实在不算妙,他将纸张递给郑星洲,加快了阅读日记的速度。 并不是他的错觉,这些日记的时间间隔确实很长,而且每一张纸上的日记越来越短,显然,对方在年龄增长的同时,警戒心再次扩增,以至于最后的一张日记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遇到了他,我选择了他,一切从今天开始。】 仲煜城看了几遍,确定这张纸上只写了这一行字,才将最好一页日记递给了一旁早已悄然无声的郑星洲。 他坐直了身体,露出个符合贵族礼仪的笑容,对郑星洲道:“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 郑星洲看了眼手上那一摞日记,明白了主人格当初阻止他的良苦用心,但是…… 仲煜城那样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得不到的痛楚,这让他这么拒绝得了他? 郑星洲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呼叫总是能将一切处理得毫无纰漏的主人格【我觉得现在的场景有点糟糕……】 【您呼叫的对象不在线,请稍后再拨。】对方极其冷漠的回答了他这么一句话。 【你还没安抚完他呢?】郑星洲挠了挠头,抱怨了一句,收回了心神,准备自己来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率先道。 仲煜城挑了挑眉:“主人格……”他斟酌着嘴里的话:“跟k有关系?” 郑星洲闭紧了嘴。 仲煜城在唇边慢慢绽放了一个笑,眼底流淌出情意,无声的注视着眼前人,好似看着他的唯一,他的所有一般。 郑星洲立刻被动摇了,他张了张嘴,他……又闭上了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几乎是默认了,仲煜城继续他的问题:“你知道k是谁?” 郑星洲叹了口气,在进退不能间,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办法。 他扑到了仲煜城身上,落下了密集的吻,扑头盖脸的吻,胡乱而又缺乏章法,在脸上,在睫毛上,在鬓发旁,在唇角,在鼻间,一个个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吻,将仲煜城原本的想法化为了一连串的无可奈何。 他原本伸出准备推开郑星洲的手,不知不觉,在那胡乱的一个个吻里,变成了伸手环住他的姿势,让他无法后退,也无法离开。 郑星洲心里有些发虚,动作便愈发大开大合,一通乱亲,恨不得让仲煜城被亲得失去理智,忘记这件事。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办法,因为谁都知晓仲煜城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容更改,他想知道一件事,又岂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放弃? 郑星洲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动作愈发凶猛,就好像要在他身上沾满他的气息,以避免在他不在的时候,被别人抢走了。 仲煜城被他压在底下,看他不得章法的乱亲,一下下好似催促又好似邀请,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环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将彼此间的距离缩短到厘米。 胸膛相对,恍惚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心跳声慢慢重合,逐渐成为相同的频率。 郑星洲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双眼睛,烟灰色泛着烟雾,通透,又无法寻觅,跟它的主人一般,难以捉摸,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停下了乱亲的动作,被那个眼睛所吸引,垂下头缓缓靠近,鼻尖碰触,阻止了他,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近到他闭上眼,微微一动,就能察觉到温柔的触感,散发着熟悉的体温,让他下意识的一下下轻啄着前方的脸颊。 仲煜城没有动,他的目光停留在郑星洲脸上,看他的神情,从紧张转为专注,又从专注转为痴迷,最终停留在缓缓流淌的喜悦上。 他是真的喜欢我啊。这个念头飘过他的心头,夹杂感叹和无奈,以及几缕无处寻觅的欢喜,一闪而逝。 他的不动如同默许,郑星洲被鼓舞了,他试探着睁开眼,然后小心谨慎的亲过每一处,宛如标记,又像只是出于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