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茵的风格并不是多变的,去年的毕业作品,就是广藿香加玫瑰的经典组合,但这种味道很常见,并不出彩,不求盖过钱茵的香水,只要持平,她便会退缩。" 云暖显然很了解钱茵的脾性,尤其是当乔景延提出要代替云暖去出席斗香大会时,钱茵其实已经输了。 输给了乔景延这个门外汉是意料之内,被乔景延这个门外汉打了个平手,却不是她的水平发挥,她同样也是心高气傲的女生,这场斗香大会,至少是从这几年的经历里学到了许多宝贵经验的。 云暖虽然在他的身侧指点,却什么忙也帮不少。 哪怕乔景延掌握着不少化学知识,第二日的调香结果同样不尽人意,他带了样品回来,准备细细研究。 这两日云暖虽然一直陪伴在他的身侧,却因为无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和建议,不过是làng费时间,回来去集市的时候,乔景延主动提出了建议: "你送我去香水工厂以后,就可以自己去外面散散心。" 云暖没有什么课外活动,被乔景延准假也不知道去哪里,无奈的耸肩: "我平日里也就只去学校,呆在宿舍或花田,不然我回来帮你洗洗衣服?" "我自己可以洗。" 乔景延不好让一个女孩子帮忙洗衣服,婉拒以后,顺手把那瓶香水小样塞到衣兜里。 云暖知道他这个大男人眼里的小尊严,带着他穿过热闹的集市,挑选了不少菜,准备好好犒劳犒劳这几日努力学习的乔景延。 回来的路上,乔景延又和她讨论起香水的配方,问她: "你还记得鸢尾花的味道吗?" 云暖记得上百种天然花卉的味道,点了点头,乔景延提出一个设想: "明天我加上鸢尾花和茉莉试试。" 这几日两个人之间茶余饭后的问题,全部围绕着乔景延自己调配的新香水展开。往往一讨论起来就是几个小时,直到露西太太家门口,云暖又见到钱茵和她的朋友们,这个话题才戛然而止。 云暖原本不想理会,倒是钱茵主动往前走了几步,喊她: "云暖,你们准备去参赛了吗?" 云暖点头:"我会去的。" 钱茵看云暖脸上镇定自若,甚至也从不bào露自己嗅觉失常的问题,便直接拿出一瓶香水,当着云暖的面喷了一下,她看云暖毫无反应,便直接问她: "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连自己调制的第一瓶香水味道,都嗅不出来?" ↓ ↓ -------- 钱茵的这句话,像是一张拉满了弦的弓箭,嘭的一声,压断了云暖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钱茵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失去了嗅觉这件事情的? 云暖看着面前的钱茵,见她手上故意握着用普通香水瓶盛装的香水,开口道: "所以你拿着我的战利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又有什么用呢?" 钱茵身侧的小姑娘尖酸刻薄的哟了一声,笑起来: "我说为什么你会被劝退,最后只选择休学,你以前总是在学校里出尽风头,总是什么好事和名额都轮不到我们,现在你失去嗅觉的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大家都惋惜你,派我们来探望探望。" 云暖面不改色,挑眉: "你是狗吗,那么容易跑腿的?"看那姑娘被他一句话堵死,她又趁势: "也对,狗鼻子很灵,形容你正合适。" 云暖嘴上得力,身体站的越发笔直,从钱茵手上抢过那瓶香水,摔到地上: "拿着我的香水来耀武扬威,我都觉得恶心。" 自从知道自己嗅觉失常,云暖的脾气就一直都不怎么好,这下被人戳到了痛处,索性把一贯宽容的态度放在一边,看着钱茵: "你要知道,我既然选择了休学,就有回去学院的一天。" 钱茵曾经在云暖身侧当她的小跟班习惯了,眼看她抢走她拿来刺激的香水二话不说就摔碎,不敢动手,只告诉云暖: "我只是来告诉你,今年参加斗香大会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劲敌,你既然选择去,就别临时退场。" 乔景延对这句话最有发言权,他往前走了一步,和面前的钱茵说道: "参赛的是我,陪同参赛的是云暖,钱小姐不是连这种关系都分不清楚?那么害怕的跑来提醒,是觉得心虚,连我也赢不了?" 乔景延的激将法倒是成功激起钱茵心中的怒火,他见这男人虽是个盲人,却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堵在心里的一口气发布出来,云暖趁势拉着乔景延进屋,最后提醒她: "你好好准备,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自从中午和钱茵在门口见过,回了房间的云暖的话就明显少了很多,显然她对于不少人知道她嗅觉失常这件事情很在意。以往两个人晚饭过后总是要和楼下的露西太太说说话,今日云暖倒是睡的很早。 乔景延睡的很晚,他仍旧不满意想要为云暖搭配的第一款香水,拿着试香条嗅了很久,始终毫无灵感。 这对半路恶补的乔景延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后来乔景延睡到了后半夜,突然间被从房间里传来的细微声响吵醒,有人在翻她桌子上的实验配方,他心弦紧扣,直到闻到云暖沐浴之后的体香,这才明白是云暖来他的个房间拿东西。 他临睡之间就把香水放在书桌上,还有一些用盲文记录的方程式和配方。云暖显然是不懂盲文的,她应该只是来找香水,可是这人却一直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gān什么,他屏住呼吸,安静的侧着耳朵辨别,直到听到实验的香水瓶被人打开的声音。 她的嗅觉已经失常,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后来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她的邻居苏珊的话,马上爬起来,夺走她手里的香水。 云暖抹了香水的指尖还未塞到嘴里,突然间被站起来的人吓了一跳,一抬起头去,便看都那双隐没在月色下的深邃眼眸,那个人握着瓶子,问她: "你疯了,是准备让味觉也失常?" 他从未见过乔景延发什么大的火,被这人紧皱眉峰,抿着薄唇的呵斥模样唬住,愣在书桌边,许久都没有说话。 乔景延看不到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知道自己说话语气很重,却不是真的怪她进他的房间翻香水,他猜测她肯定又哭了,语气一瞬间就软下来,问她: "哭了?" 云暖原本还没那么qiáng烈的欲望,突然之间听到他声音软下来,被那声温柔的询问刺痛了眼睛,委屈又不解的和乔景延说: "我不会输给钱茵……" 争qiáng好胜的云暖,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泣不成声,乔景延和她面面相觑,听闻她从用手捂住嘴,从指缝里不甘心的挤出一段话: "到底为什么会消失啊?" 对于突然之间消失的嗅觉,她的这句话像是从深渊出传来,始终无法接受,已经成了废物的自己。她哽咽着,不知道是和乔景延说,还是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