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那家店面。 那里的一切都带着怨念,带着邪气,带着让人不安的黑暗,她不喜欢他一直在那里,就如同她不喜欢他一直看着悲剧一样。 碎世的手,带着独特的柔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他的手是冰冷的,不像是活着的生物所特有的体温,哪怕是炎热的夏季,他周身都仿佛凝结着不化的寒霜,但是他的动作,始终是温柔的。 “没关系吗?”水镜问道,“离开那个地方。” 碎世没有说话,在这样月光一般的人身上穿着的gān净的围裙显得格外扎眼,水镜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围裙额。 “恩。”碎世淡淡的应了,但是这般应下,却并不曾给水镜带来他承认的感官。 晚上逐渐的饭店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水镜曾经也和苏生在这里体会过这家小小的饭店实际上的火热程度,甚至有人愿意在外面排队等待。 在热闹的时候大家沸沸扬扬的,吵闹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今天,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整个空间甚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不曾响起过几次。 一向不顾及形象的中年男子们在吃的尽兴之时还会撩起上衣bào露肚子,但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一个一个背脊挺的笔直,举止斯文,láng吞虎咽的姿态完全不在,全部细嚼慢咽。 理由很简单。 因为碎世在这里。 碎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被人群所淹没的对象,他的存在就如同浩瀚无垠的星空中唯一的那一盏月亮,清冷的光芒照耀着万物,圣洁的让人不敢亵渎。 明明是这般压抑的进餐环境,大家却并没有感觉到厌恶,身体本能的对站在那里的人有着向往和仰望,内心的尊重和敬仰会让他们忍不住顶礼膜拜,却也同样希望能够更多的得到目视他的机会,从而定格在脑海之中。 碎世手中拿着的是格格不入的点餐单,原本已经被油渍和长时间的使用而显得有点脏兮兮的外皮,却在这个人的手中仿佛时间回溯一般重新回到了最完美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很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拿出手机去拍下这一幕,就仿佛拍照是对他的亵渎。 刘雪很难受,这样的氛围比起热热闹闹的小餐馆,更像是在五星饭店一般,不,或者更甚至,静谧的空气如同qiáng大的压力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刘雪拉着水镜逃也是的出了饭店。 为什么刘雪不受影响? 大概是因为碎世说她没有未来吧。 “大概是大家看到好看的人都会忍不住轻手轻脚吧?”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水镜不能解释,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既然是作为众人内心的黑暗而诞生的他,内心的黑暗越大,就越会被他所吸引。 这份吸引,会被人类当做什么,她却不得而知了。 “你们站在外面做什么?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吗?”熟悉的声音,水镜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容。 是纪亦云和他的妻子。 此时旁边一个外卖小哥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然而在推门的瞬间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气氛身体僵硬了一下,扭头四处看了一下,似乎整理了一下服装,然后小心翼翼的踩着轻盈的步子迈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纪亦云疑惑走进了门,抬头看向了里面,就在着刹那之间,肉眼可见的纪亦云的身体猛然绷紧了。 恩? 水镜看着纪亦云的侧脸,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碎世所在的方向,眼睛瞪大,眼眶泛红,身体肌肉紧绷,原本抓着他的手的妻子忍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显然是被抓疼了。 这个表情…… 和其他人的偷偷探寻不同,纪亦云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野生动物。 啊…… 水镜的脑海中突然之间就明白了。 找到了。 那个拥有东西的人。 没想到是他啊。 “怎么了?老公?怎么站在门口发呆?”纪亦云的妻子疑惑万分,伸手扯了扯纪亦云的衣角,纪亦云却突然转过身直接拉着妻子的手快步的离开这里。 水镜显然很兴奋,直接扯掉了身上的围裙扔给了刘雪:“我不gān了!” 刘雪抱着围裙,一脸懵b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纪亦云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惧,他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脚步十分的快,身后的妻子被拽的踉跄。 “你gān什么?为什么要走这么快?纪亦云?纪亦云!”被qiáng硬的拉着是极其难受的,本身就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乐意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