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那以后你跟着那两个姐姐好不好,由她们照顾你。” “好,把奶奶也带上。” “这可不行,奶奶不能去,奶奶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跟着奶奶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的,那个地方很远很远,只能奶奶一个人去。” …… 第二日天还没亮,二人便被焦急的敲门声吵醒,门外站着的是哭得满脸泪水的宝丫头,她一见门打开就紧紧攥上钟离珞的衣袖。 带着哭腔道:“钟离姐姐,奶奶睡着了,早上怎么也叫不醒,你能不能去帮我叫醒她?” 随后出来的莫青璃一怔,照理说,不该这么快便去世了。 一盏茶后,三人已经到了宝丫头家里。 盲婆婆一脸平静的躺在chuáng上,嘴角隐隐约约有一丝笑意,死得很安宁。 “是服毒自尽,原本最少可以活半个月的。”钟离珞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莫青璃道。 莫青璃张了张嘴,想说句甚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是她二人的错罢,若是不说急着离开关宁城,或许这婆婆能多活些时日,只是死得如此突然,要那孩子怎么办? 莫青璃看向那个在门口站着的,一脸期盼的孩子,目光分明是好像只要她们在,就一定可以救她奶奶的信任,鼻子莫名有些酸。 宝丫头对上两个姐姐望向她的怜悯眼神,依稀明白了甚么,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下睫毛掉下来,哽咽道:“奶奶是不是死了?” 莫青璃忙走上前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慰道:“不是的,她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还会回来么?” “她会回来的,只要你不哭,乖乖听话,她一定会回来的。” “是么?” “不信你问钟离姐姐,你不信我,总该信她罢?” “是么,钟离姐姐?”一大一小,两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钟离珞身上,钟离珞眉眼弯出一个浅笑来,道:“是的,她会回来的。” 那张泪迹未gān的脸蛋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抹了抹眼里又开始往下落的泪水,抽 噎道:“那好,我听话,等奶奶回来。” 钟离珞偏头望向窗外高远的天空,一只苍鹰展翅往西北青空翱翔而去,转眼无痕无迹。 她会回来么? 不会的,永远不会。 请匠人刻碑立墓,两天之内全部完工,盲婆婆被葬在了关宁城的北山之巅,遥望便是南疆的方向。 莫青璃看着墓前执着跪着的小小身影,依稀看到了昨日的自己,人生,大梦一场。 “她很像你。”钟离珞一手环上她的腰,把莫青璃揽到了自己温凉的怀里。 莫青璃偏过身子靠着她的肩,轻声道:“可是,我有你。” “她有我们,不是么?” 宝丫头执意要在墓前跪上一天,莫青璃二人也不阻拦,任她跪着,夜里,她们把宝丫头带到了这是客栈。 房里,灯火昏huáng。 钟离珞让孩子坐在凳子上,自己半蹲下.身,道:“宝丫头,既然以后跟着我们了,我们给你取个新的名字,你说好不好?” “好。” “就叫越初罢。” 莫青璃疑惑道:“月出?” “不是,越人歌的越”,南越的越。 “勿忘初心的初”,取新生之意。 “你说好么,越初?”钟离珞看着那孩子,一脸轻柔笑意。 “好。”孩子乖巧点头。 莫青璃在一旁笑道:“等等,得取个小字罢,既然是在长安街遇上的,” 她从怀里摸出一直妥善保存的靖王的长安玉,将玉牌小心翼翼的挂在越初的脖子上,补充道:“不如,就叫长安罢。”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完结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毕竟*oss只是在后面看着,虽然出手了,但是暂时不会危及生命。 人物也jiāo代完了,不要告诉我乃们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到了房门口,我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离得这么远,被夜风一chuī竟然没有散掉。 “我叫越初。越人歌的越,勿忘初心的初,你莫要忘了。” ☆、第70章 响马劫色 江湖之巅有三大楼、四大山庄。分别为影楼、鬼楼、弑楼、铸剑山庄、清羽山庄、无定山庄、灵霄山庄。 影楼建立最早,也最为神秘,无人知道总部在哪,现任楼主是谁,本专司情报、刺杀,后来江湖出现了“一月杀”,专抢杀人生意,影楼也懒得与人相争,只司于情报;二十年前,弑楼横空出世,一夜之间“一月杀”被血洗,接替了这杀人之事,隐于东山之岛,现任楼主为弑天,常年笼在黑色斗篷之中,听说见过其真容的人无一存活;鬼楼则自在许多,建于一百年前,避于云梦山,情报刺杀都通,却又比不上其他二楼,现任楼主为莫青璃,江湖称鬼魅。 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影楼,莫青璃心里说不好奇绝对是假的,江湖盛传影楼的总部在苏州的烟雨楼,无数好事的江湖人去查证,最后只落得个无功而返,想不到原是在大漠。 钟离珞说的没错,这几日的确有大风,风沙从塞外铺天盖地的chuī过来,像是巨大的褥子一样盖住了关宁城原本澄澈的天空。 五日后,风过云舒,一行四人已经身处huáng沙漫天的大漠了,莫青璃和钟离珞共骑一头骆驼,克穆尔和长安一头骆驼,在沙漠里赶路。原先只打算三个人上路的,但是客栈的小二哥听钟离珞说只是几年前来过一次大漠,不由分说便热情的介绍了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做向导,即上次看上莫青璃后来又送犬牙项链赔罪的年轻汉子克穆尔,二人考虑了片刻,觉得沙漠里头的确瞬息万变,克穆尔也许能帮上忙,就答应了。 近处是沙,远处也是沙,huáng莽莽一片,无边无际,莫青璃心中豪气顿生,觉得心胸都开阔了许多,若不是顾忌着克穆尔还在,而且可能会吃进一口沙,她几乎想要放声呐喊了。 短剑和包袱挂在一旁,钟离珞自后一手捉了缰绳,一手环住莫青璃的腰,生怕她太激动掉了下去。 毕竟一行不止她两个人,莫青璃也就稍微收敛了一些,身子也坐得笔直,只是时不时转头在钟离珞耳旁低语几句,女人一直面带浅笑,有问必答,可是姿态间的亲昵怎么也掩饰不了。 在她们右边的克穆尔看得眉头紧皱,不是说是姐妹么?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像,哪家的姐妹耳鬓厮磨,如此亲密的,而且在他的角度看过去,好像在亲吻一样。 心下疑惑,说不上刻意,可视线也就一直黏在她二人身上没有收回来。 冷不防袖子被人拽了拽,紧接着眼睛便被一只柔柔的小手给蒙住了,长安道:“哥哥,你不要一直看着她们。” 克穆尔疑惑道:“为甚么?” “姐姐会生气的。” “哈?” 长安手放下来,墨绿色的眼睛直直勾着他:“我说了,姐姐会生气,我也会。” 明明是个小孩子,可克穆尔这个年轻汉子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沙漠里太阳毒辣,他却觉浑身都浸了个透凉,金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从她袖子里猛地钻出来,上半蛇身高高的立着,血红的信子“嘶嘶”吐露。 “长安!”莫青璃冷冷道了声。 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她奶奶死后,性情变了许多,平日在她二人面前跟个乖宝宝似的,在外人面前就不给人家好脸,再加上可能与蛇呆久了,浑身都染上了戾气,就和她那双眼睛一样,亦正亦邪,全然不似第一次见面的纯良无害。 好在本性不坏,她二人看着,应不致走上弯路。 “莫姐姐。”长安甜甜道了声,随即乖乖坐好,金翼也安安分分的盘回了胳膊上。 莫青璃道:“克穆尔兄弟,孩子不懂事,请见谅,不过你这么看着我们,的确是……有些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