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门开了,柳陵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带进一股han风。 一声充满了慈爱的女儿,让颜倾颜本来没干的眼泪再次涌动。 她缓缓的起身见过礼之后,乖顺的问:“爹有何要事尽管吩咐,女儿听着。” 柳陵深深地看了颜倾颜一看,坐进了椅子,端起刚才儿子喝过的茶杯猛喝几口,才说:“无影刚出去吧,这孩子,这几天就忙着给你找陪嫁丫鬟去了,也不去公子那里当差,害的爹都忙的四昏头了。女儿啊,爹给你说件事儿,你也别多心,公子那边说:今年是国公爷世子爷逝去十周年,婚事不宜大操大办,明儿只来顶轿子将女儿抬进府上,简单的礼拜便可。” 柳陵说完有点不安的看着颜倾颜。 生怕她生气。 别说她生气,他都生气了。 人去世了,一般人家就忌讳个三年,守孝也是三年,三年之后一般除了清明han舍,也没个什么讲究了。 可是公子竟然这么说,分明是有辱他们的意思。 他为此还同公子争了几句。 可公子坚持说,他的祖父父亲是受冤而死的,十年得忌讳,不能锣鼓喧天唢呐齐鸣招摇过市。 他心里很生气,既然让他认了女儿,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好歹是嫁女儿,怎能能这么偷偷摸摸的,又不是填房不是偏房的。 可是公子主意已定,他本来是想去找公主说理,据说公主连日操劳,病了。 不便打扰,只好回家。 既然非逼着自己嫁,又这么不想昭告天下,看来沐han风是不想她这么个出身han微的女子出现在别人面前。 这样最好了,她也不想。 她淡淡的说:“爹。这样最好了。省得爹操劳。” 这孩子识大体。 柳陵很意外的看着颜倾颜。真有点刮目相看。 一般人家的女儿嫁人,即便嫁的穷的人,都的讲究设八抬大轿,唢呐开道的。 怪不得儿子对她倾心,公主非得公子娶她。很有道理。 他顿时精神起来,起身爽朗的说:“看来我柳陵有福气,认了个好女儿。女儿说得对,这样最好,不管怎样,女儿嫁过去就是国公府的夫人,哪怕是自己走过去。” 第十四章 别了我的少年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颜倾颜在喜婆,妹妹颜娇颜,绿翘姹紫嫣红的共同努力下,打扮得美若天仙。 她很不是滋味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信自恋之余全是伤心。 这样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自己是应该给她的无影哥哥看的,可惜只能孤芳自赏了。 临出门前她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盖上红盖头。标准的古代新娘。 虽然喜庆美丽却有点繁琐,头重脚轻的。 按照规矩,新娘的脚跨出了门槛,直到新郎家的大门前是不能落地的,的由自家兄弟背着坐进轿子。 背她的人自然是柳无影。 感觉被喜婆绿翘扶着一脚跨出门槛,还没落地,喜婆很及时地一声:“停!” 她便很快刹车,将脚半抬着停在了门槛之上。。 就听前面传来柳无影低沉轻柔的声音:“颜颜,上来吧。” 听声音他就在门槛前面,应该是半弯着腰身等着背她。 她的心很快一沉,砰砰的狂跳起来。 十岁之前很多次她都趴在他一天比一天宽厚的脊背上,闻着他身上那股永远的花蜜味儿,将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一点一点的喂进他的嘴里,不到门前是不想下来的。 现在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槐花蜜般的香甜味道,却要送她去作别人的新娘了、 她的身子忽然向左一偏,似乎是金鸡独立不稳的靠在了门框上,火红的盖头慢慢滑落。 她几乎很意外的轻声惊叫一声:“盖头掉了。” 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他。 喜婆绿翘慌忙将她的身子扶稳当,喜婆先稳定住她的身体,一个劲儿的说:“小姐啊,抬起的脚千万不可落地,盖头也要马上盖好。新娘就得头不见天脚不踩地啊。我说少爷,快将盖头给小姐盖上。” 柳无影默默的将落在脚下的盖头捡了起来,起身看到颜倾颜在大红喜服的印衬下绝美的脸庞,愣了愣,眼里透出一丝痴恋的迷茫。 顿了顿慢慢的将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她感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乎是要拂上她的脸庞。最终却是垂了下去。弯下腰身,说:“颜颜,上来吧。”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颜倾颜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刚才她忽然很想让柳无影看到她盖头下的样子,她知道他被惊艳到了。 这一刻的美丽想来他会永远铭记在心的,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既然得不到,就将最美的留给他。 伏在柳无影更加宽厚的脊背,将盖在盖头底下的脸庞轻轻的贴在他的颈部,一双手绕过他的脖子。 柳无影的身子明显的有点颤抖,她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感觉到他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不远的路程他走了很长时间,喜婆都有点着急了,催促说:“少爷,你得走快点,要不然赶不上拜天地的时辰了。” 催什么催!颜倾颜很想大声的冲着喜婆吼上几嗓子。 她真的想在柳无影的背上多趴一会儿,将那点甜腻腻的味道留下来。 如果说以前她对于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是半信半疑的,是抱着实验甚至玩味报复的心里来培养的。原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她会将这种情处理得游刃有余,不管什么感情,都得面对现实,都得在现实面前露出它的苍白无力。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这份感情。 自从三岁刻意培养有意接近,并为目的一步一步的靠近柳无影开始,她已经渐渐地忘了当初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进入了角色。 四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痛彻心扉,原以为时间会淡忘一起i,大不了从头开始,,却没想到思念像一颗种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再次见到柳无影,那份埋在心里的情感一不可收拾,才现感情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理智在它面前真的苍白无力,越是想掩饰越欲盖弥彰。 尤其是她曾经很不以为然的青梅竹马。就是最厉害的毒药,解药的方式也许只有一种。 可是再不想到达路也总有尽头,柳无影几乎是挪到了喜轿前,将颜倾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轿子的脚板上,说了声:“颜颜,上轿了。” 便几乎是机械的离开轿子,颜倾颜从盖头底下看到轿子离开了地面,柳无影的鞋子退向后面。 “小姐,坐好了,起轿!” 喜婆喜庆悠长的声音很刺耳的穿进了颜倾颜的耳朵,她转过身子,微微掀开盖头向后看去,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妹妹颜娇颜双目含泪,黑红色的脸膛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