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他以往和我在一起时戏谑、调侃、桀骜等诸多表情,实是不习惯他这样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我只觉得浑身发痒,脸上发烫。我以手支额,想挡住小火星儿。 不料,江辰袍子一撩,挪到我的正对面坐下。小火星换成了bào雨梨花针,细细密密铺天盖地,飕飕的飘过来,将我罩的滴水不漏。 他笑眯眯问:“小末,你怎么不穿那件绿裙子。” 我想起那chūn光乍泄的一腿横踢,顿时脸上热了,gān咳了一声,装没听见。 他凑近了,扯住我的袖子。 我心头乱跳,忙道:“你要做什么?” 他笑呵呵道:“小末,你打算穿着这件衣服去见我母亲?” “不成么?” “你穿着如此宽绰的衣服,我只怕吓住她老人家,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真的有了身孕。” 我吓的连忙站起身来,又羞又恼的磕巴着:“你不要胡说。” 他嘿嘿笑着:“我娘一向喜欢东猜西猜的,我看你最好换件衣服。” “我只有这种衣服。” “那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买。” 我,头疼。说实话,我是故意穿这件衣服去见他母亲的,金陵一行就是让他母亲看我不顺眼,将这亲事退了。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还是先换身衣服的好。 夜晚,江面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渔火。前面不远就到了秦淮河的外河口。船桨不疾不徐的划拉着水面,一声一声象是拨动着心弦。 突然,舱外传来琵琶声,静夜之中十分动听,声调低缓幽远,略带沧桑。我朝窗外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条挂满花灯的画舫里飘出乐声,正缓缓朝着我们的船靠了过来。 我好奇的看着画舫,只见绮窗珠帘,花灯璀璨,人影绰约。真是如梦如幻的好看。 江辰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边,凑到我耳边轻语道:“没想到这里也有了秦淮的灯船。” “什么是灯船?”我略一回头,险些蹭到他的肌肤,他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不嫌热么,我往边上挪了挪。 他轻声笑了笑,揽着我的肩头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片刻工夫,那画舫靠近了来,船头一位美娇娘抱着琵琶俏立船头,笑容甜的如甘蔗汁儿。我正看的过瘾,只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两位公子要听曲么?” 两位公子?我怔了一下,很挫败的摸摸脸蛋,只能宽慰自己,天黑,她眼神不怎么好。 江辰笑道:“多谢,不必了。” 我怎么觉得他笑的幸灾乐祸的? 画舫往一边划去,隐约听见舱里有娇笑声传来,空旷的江面上听的十分清晰。 “好俊俏的公子啊,可惜是一对断袖。” 我,无语,默默回了舱内。 江辰挤着眼睛,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小末,你总该信我的话了吧,这身衣服,你是非换不可的。” 我悻悻的哼唧道:“我可没钱买衣服,你看着办吧。” 他笑呵呵道:“我是你的丈夫,吃穿用度自然不会让你操心。” 丈夫!我耳朵边开始苏苏的热,是他的呼吸熏的?夜深了,舱里关了窗户,此刻竟有点闷热。江辰还离我甚近,我往边上挪了挪道:“你别站的太近,热。” 江辰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蒲扇,给我扇风。我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问道:“你也热?” “热,比你还热。”他盯着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脸色微微泛红,呼吸也有点急促,好似有点不舒服。 “你不舒服?” 他点点头,似笑非笑:“不舒服。” “要不要去看大夫?”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略略深了些:“这个病,大夫也治不了。” 我惊道:“不治之症?” 他摸了摸额头:“那倒不是。此症好治,就是得找一位良医,每日每夜的治,长期调养方能好。” 没日没夜的治?我同情的看着他道:“此症,委实棘手,可找着了良医?” 他笑眯眯的点点头:“找着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含笑不语,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两眼之后,拿扇子挡着脸接着笑。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从没见过有人生了病还如此欢乐。 翌日一早,船停靠在秦淮河边,付了船资上岸之后,应接不暇的繁华街景一如画卷。人群熙攘,街市喧腾,峥嵘盛世,华章异彩,京都风情的确是人间胜景,让人眼花缭乱。 江辰在岸边叫了两顶小轿,我正要与小荷包同坐一乘,他却抢先一步将我揽进了轿中,小荷包也十分有眼色的麻利的钻到另一乘轿子里,还挑着轿帘子道:“姑爷,将小姐搂紧了,小心晃得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