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鱼笈

洛水河畔,天众寺僧人敬慧救下一名逐水漂流的男婴。“善哉!万里无云可谓‘晴’,鱼群环拥当念其恩德,可取‘鱼’为名,你便叫晴鱼可乎?”敬慧怀中的婴儿咯咯地笑着,一尾锦鲤跃水而出,口吐人言。“大荒无主,晴鱼当王!”遂化为一册金卷落入敬慧怀中,上书三字“晴...

第44章 救人
    说话者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呈猪肝色,额头青筋几番鼓起,想要发作,可宋晖恒有意无意地在他脖颈处扫视,最终还是迫于压力恨恨地跺脚与晴鱼擦身而过。

    他走出几步,又扭头阴恻恻道:“晴少主好大架子,这样的性子只怕在星殿找不到朋友啊!”

    晴鱼头也不回,懒得与这人多言。

    黑玉紫虬还被困在笼子里,气息比之前展现的还要衰弱。

    “晴少主,别看此妖现在表现地孱弱不堪,可当初我们福临堂捕获它时反抗极为剧烈,伤了我们不少好手。

    它现在只是伤势较重得不到医治,所以看着有些萎靡。

    待少主将它驯服,调理好伤势,日后无论是骑乘还是打斗都倍有面子。”胡管事一边从晴鱼手中接过钱款,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

    晴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把笼子打开!”

    “打开?晴少主莫要开玩笑,这黑玉紫虬再怎么孱弱那也是地王境大妖,一旦打开笼子伤到少主可就不美了。

    虽说有宋老在此,此妖便是癫狂亦不可能对少主产生丝毫威胁,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小店里也禁不起它胡乱折腾啊!”

    胡管事赔笑道。

    晴鱼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出气多进气少的黑玉紫虬蟒,说了一句:“因果循环,业报难偿。”

    胡管事皱了下眉,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道:“少主之言,胡某谨记在心!”

    话虽如此,但他眼底里对这个半大童子却有着深深不屑。

    一个娃娃居然开口训他?

    晴鱼抿着嘴,跟在胡管事身后,看着那八名壮汉拽着这个笼子走出房间,然后用一艘飞舟吊着笼子往养性斋飞去。

    此时客人尚未完全走散,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是那个小娃娃拍下了这头妖兽?”

    “什么小娃娃!那是第七兵冢少主!”

    胤芊眠与易璇都还未走远,看到晴鱼,易璇直接说道:“原来是你在与我竞价!

    你为什么非要买下它不可?”易璇便是那位0525号客人,此时她面带愠怒,看向晴鱼的目光很是不善。

    晴鱼与易璇接触不多,但也能猜到此女绝非是因为竞价一事动了肝火。

    他说道:“且往养性斋一叙!”

    易璇并未拒绝,拉着胤芊眠“噔噔噔”地跟在晴鱼身边。

    “拍走蜈龙的0111号客人是第六兵主之子吧?”晴鱼说道。

    胤芊眠见易璇还在气头上,只能由她接话。

    “不错!我刚刚也瞧见朱瑜棠那家伙先你一步出来,应该就是他了。”

    “朱瑜棠!我记下了!”易璇冷哼道。

    “易贵姬应该不是为了竞拍一事来气吧?”晴鱼侧头问道。

    易璇冷笑道:“你猜?”

    晴鱼并未生气,而是说道:“那我与易贵姬便是同道中人了。

    我不忍心看黑玉紫虬被那般对待,即便它是大妖不假,可带着孕的母兽怎可妄杀?

    杀之不祥,杀之不义!”

    易璇眉头舒展:“那你是打算把它放了?”

    晴鱼想了想摇了摇头。

    “哼!口是心非之徒!”易璇怒道,在她看来晴鱼刚才的话不过是为自己奴役黑玉紫虬找的借口。

    而一直默默不做声地乾婆婆却开口道:“晴少主思虑周全!

    贵姬鲁莽,老身代贵姬给少主道歉了!”

    晴鱼忙道:“不敢当!易贵姬心思纯良,我又怎么会怪罪她呢?”

    易璇贝齿轻咬嘴唇,看向胤芊眠。

    胤芊眠只得出声解释道:“福临堂这伙儿人心狠手辣,若是被他们知晓黑玉紫虬脱身,你猜他们会作何打算?

    必然会再次出手将其捉拿,说不定这次便要取它性命!

    一来是为了再在它身上发一笔横财,二来将其击杀才不会被晴鱼追究,死无对证嘛!”

    晴鱼点头道:“我正是此意。”

    易璇知道自己错怪晴鱼,落落大方地屈身行礼:“是我思虑不周错怪晴少主了,易璇向少主赔罪。”

    “无妨无妨!易贵姬本就是心存善念,所思所想皆为善事,怎可称罪?

    说来还是福临堂这帮人手段歹毒,连带孕母兽都不放过,他日必遭业火反噬,仙佛难救!”

    晴鱼叹道。

    “罪有应得,少主何必为这些人惋惜呢?”宋晖恒捻着胡须道。

    进了养性斋,刘管事正带着一帮人忙里忙外地清出一块空地安置那个大笼子。

    晴鱼与众人走到笼子前,笼内的黑玉紫虬无力地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闭目不愿搭理他们。

    晴鱼开口道:“尔虽为妖,此刻亦为母。人妖虽殊途,母爱却无疆,此乃天理正道。

    我不忍见母子离别之苦痛,更不愿见一尸两命之惨剧,遂行此举,欲施救于你。

    今日我打开牢笼放你脱身,你不可胡乱伤人性命,否则休怪我痛下杀手!”

    笼中黑玉紫虬猛的睁开眼,带着淡金色的竖瞳盯着晴鱼足有三秒。

    黑玉紫虬口吐人言道:“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我若想伤你性命,何必与你多言?”晴鱼正色道。

    宋晖恒上前一步,抬手挥出一道清气将牢笼上所附着的阵法符箓一并抹去。

    笼门大开,黑玉紫虬先是探出蟒首,然后慢慢地把身子从笼子里抽了出来。

    在它动作的过程里,能够看到它的腹部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口,虽然它的动作缓慢,可还是撕扯到了伤口,鲜血咕咕地向外流把它游过的地面都染红了。

    黑玉紫虬腾起蟒兽,一对灯笼似的蛇瞳居高临下地看着晴鱼,比人腿还长的蛇信“嘶嘶”地吐着。

    晴鱼凌然不惧,不仅是因为他身边站着宋晖恒,更主要的是他没有从黑玉紫虬身上感觉到杀意。

    谛听的折狱之术不止能通晓真假阴阳,也能察觉到他人对自己有无敌意。

    黑玉紫虬的头颅一点点低下,最终与晴鱼齐平,说道:“谢公子相救!”

    黑玉紫虬身子泛起一道紫光,从紫光中走出一位美妇,她面容憔悴,穿着一件十分宽大的深紫色襦裙,腹部高高隆起。

    她对着晴鱼施了一礼,可脚下站立不稳,竟然扑倒向一旁。

    好在晴鱼及时扶住她的肩膀,可她却昏了过去。

    “救人!”

    黑玉紫虬所化妇人被抬到了一张软榻上,乾婆婆带着她入了一间客房。

    跟着进入房间的侍女接连端出三大盆发黑血液,其血腥臭不止。

    “宋老,养性斋可备有草药?”晴鱼问道。

    不待宋晖恒答话,从内院里飞来一个小匣子落入晴鱼怀中。

    独臂老者的声音传来:“此药可保她性命!”

    “谢前辈!”晴鱼朗声道。

    “哈哈!小娃娃有善心,我们这把老骨头又怎能不成全呢?”独眼老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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