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把文件藏起来的动作,我一开始觉得你可能是有些害羞,如今看来,你真的知道「害羞」是什么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 “就是,明知道我是谁,明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的态度依旧如此云淡风轻,不为所动,根本没有把刚才的对话当一回事。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羞耻心吧?” 这家伙又在偷换概念,张口胡说八道。 我认为,没有必要耐下性子跟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我想挂电话了。我会和武侦社的人自首,你让他们转述给你听。” 果然,想要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是做不到的。 我正要挂掉电话,太宰治最后的话语「你真的需要被保护三个星期吗,不会太长吗?……」也刚好被掐没了。 我不知道太宰到底想说什么。 谷崎回房间之前,我顺便让他把在楼下自助零食贩卖机的江户川乱步带回房间。因为房间铺的是榻榻米,所以我跪坐得很自然。 我把过程说得很清楚,连同江户川昨天注意到我的输入法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 两年前苍旗恐怖事件中,我是作为军火网商的身份和苍王进行联系。所以这样解释了我为什么我会和苍王有共事的画面。两年前,我被误以为来武侦社面试的事情,其实我是想提供一系列苍王订购的军火明细。 我是先提供武器给苍王,才知道他后续的苍旗恐怖事件。后来在悼唁事件中殉职的刑警,我遇到了田口六藏。知道他无父无母,我便开始联系他,主动帮助他。 “如果非用一个词汇来定义的话,算是「赎罪」吧。可现在田口知道我曾经给苍旗提供军火的话,怕是关系会彻底决裂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证明我是无罪的,相反,我并不是好人。”我口吻平淡地说道,“我最后还是为了自保,没有提供武器明细。毕竟对方是法外狂徒,而我手无寸铁。而且见到社员们观察力敏锐,也许我也不用多此一举。” “你也不容易的。”谷崎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宽慰我的情绪。 我应该说不愧是武侦社出身吗? 听到我从事军火贩卖,完全没有在意,只听到我最后那句话。还是我说话技巧提高了?这是联谊的效果吗? “两年后的今天,我意识到苍旗余党再次开始活动,为了避其锋芒,被当做替死鬼,才来到冬木市。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我身边有保镖。” 谷崎润一郎一直按着我的思路走:“难怪你会急着来冬木市。” 江户川全程一声不吭,油盐不进,绷着脸看着我。 “你有什么问题吗?”我反问江户川道。 江户川乱步好像就在等我发问一样,高高地举起两手像是在比一个大圆,或者抱着一个大球,口气愤懑地说道:“当然有!问题一大堆!!” 这话一落,我内心警铃打响。 江户川的想法是我现在都追不上的类型,他太过天马行空,令人捉摸不透,而且往往还擅长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所以,如果没有苍旗事件的话,你不会加入武侦社咯?” 这个问题超出我的想象范畴了。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谷崎,我不知道江户川乱步想要什么答案。 “按照逻辑来说,如果没有苍旗事件的话,我没有理由加入武侦社。如果我想加入的话,为什么我要等两年后的今天?” 虽然是有点qiáng迫症,但是我每次行动,我都觉得自己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行动逻辑。仅靠说「因为自己想要做某事」,我觉得不能说服自己。 “……我一定不会让你进武侦社的!”江户川乱步站起身,对我示威说道。 “……” “不对,你不想进武侦社,那我一定要让你进武侦社!!!” “…………” “不行,我超级讨厌你,我不会让你进武侦社的!!!” “………………” 他看起来挺纠结的。鉴于他对实话的零容忍度,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指出来吧。 “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我回顾了一下谈话中的一秒原则,停了一下,表现得我刚才确实有在听他闹情绪,然后我说道:“嗯,虽然你不喜欢我,但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这话一落,我明显感觉到时间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江户川睁大了眼睛,就像是突然吓住了的猫,浑身僵硬地转移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接着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爬进被窝里面,从尾部进去,藏到半身之后,他开始“嘭嘭嘭”地蹬腿。 “…他是不是突然腿痒,你要不要帮他抓一下?” 谷崎充满疑惑地望着我。 我也很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