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越听越不对劲,他反应过来,仿佛被雷劈过似的愣在原地。 周扶见他不动了,奇怪地转身询问:“怎么了?你也别心急,朕承认你于造纸的贡献,赏赐自然不会少的,不过比起钻研做官,朕倒是认为你更适合专心科研,毕竟与外界隔绝了十年,想必你也需要适应一下外面。” 蔡伦动了动,他哆嗦着唇结巴道:“您......您是陛下?” 周扶侧头:“显而易见,朕不过换了身不太显眼的常服。”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好似被他的反应逗乐了。 他将蔡伦安排到勤学殿阁,一来那边如今是张良的天下,同样是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蔡伦心思谨慎细致,周扶感觉他会合张良胃口的。再来,勤学殿阁内有专门用来研究的地方,方便蔡伦施展才华。 华夏历史上,造纸技术的改进影响了蔡伦的一生,他因此进入权力中心,从而位列九卿,最终却结局悲惨,因权力斗争而自杀身亡。 蔡伦从小就对周边的生产、生活环境感兴趣,比如冶炼、锻造,种麻、养蚕,他的满腹经纶与天资才学都点在了工程技术上面。 以周扶的想法,搞技术的人才该好好保护起来,权力倾轧什么的,关研究员什么事?每一个天赋过人的科研人才都是历史的隗宝啊! 华夏历史上,窦皇后设计诬陷宋贵人,蔡伦“验实”,到汉和帝升迁为传达诏令即管理文书、参预朝政的高等宦官。 如今周扶完全将他隔绝在权力中心之外,还给他送到收纳了大周珍贵藏书的勤学殿阁。 勤学殿阁唯一的先生,陛下亲封的殿阁学士张良亲口告诉他:想看什么随便看。 满满当当的丰富藏书,他仿佛看到了知识散发出的伟大光芒! 蔡伦激动地昏了过去! 等下次周扶来见蔡伦时,惊讶地发现这白面人竟然觉醒了。 另一边,距离周千里之外的世外之地,诸子百家的学习圣地——稷下学院。 “韩先生,有您的书信,是鹰鸠送来的。”一名学生高高兴兴地送走了飞往天空的鹰鸠,将书信送到韩先生的屋内。 屋内的青年微笑,他素来有口吃的毛病,能不开口尽量不说话,只是如今接过那薄如蝉翼的书信,不由面露惊讶之色:“此......此信怎......会。” 他翻阅开那封以纸页折叠的信,这信虽然蜡huáng,还有些杂质,可与传统的只能够传递两句话的简书比已是好了太多了。 吾友韩非拜启: 别亦良久,甚以为怀。与友相jiāo数十载,无话不谈,高曾顷读友之诲语,如闻金玉良言,茅塞顿开。回首往事,宛如昨日。吾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贯古今之论。今陛下长怀盛德,诚心募天下有志之士,感念陛下广纳良才之心,敢为陛下举荐吾友。久钦鸿才,心折殊深,以吾友之才必能得陛下重用。鸿雁传来,千里咫尺,转寄文墨,时通消息。请代高向尊师问安。 赵高亲笔。 稷下学院,青年磨砂着手中轻薄的纸页,深思而神色莫辨。 他思索过后,急匆匆地离开屋子,找到师长,敬跪下拜,说明自己来意。 荀子坐在上座,神思端庄,他老神在在地抚摸胡须,询问青年:“你可想清楚了?” 青年低声道:“周礼势弱面临崩坏,正是各家出世之时,学生愿往周而去,传法家思想以慰天下。” 李建成到贫民窟已经几天了,为了熟悉环境,他一步一个脚印挨家挨户地去拜访了目前居住在贫民窟中的流民。 整个贫民窟中民众足有三百之巨,然其中多为老弱妇幼,转念一想也难怪。若是壮年男子,能够生存下去的,如何会跨越重重障碍的废街来到贫民窟之中寻求生存与庇护?那些壮劳力在外面轻而易举便能够找到体力活来养活自己。 仅有的几个壮年男子也是为了照顾家儿老小,这些人少之又少,三百多人之中只有十几个壮劳力。 其中还包括了荆轲的兄长。 这也是李建成疑惑的地方,荆轲姑娘的兄长一看便是练家子的,通身肌肉发达qiáng壮,而那自称是荆轲兄长同伴的另外三人,也不是简单的人。 他们自称是少年的护卫,而少年却不在这里住。 李建成只觉得这其中有着满满的违和感,可他到底是外人,这些人即便是再可疑,愿意收留他在此,对他也没有恶意也是真。 荆轲将那十几个壮劳力聚集起来,将他们编成一个队,前往废街与贫民窟的jiāo界处去清理出一片地方。 几个匠人围坐在一起,挑选树皮、破麻布、旧的渔网等等,按照工序将它们切碎剪断,放在大水池中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