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破除诅咒的事情跟赵六闹了别扭,所以白霜一气之下找到了我居住的地方并花钱在附近短租。 但是城市的灵魂未必全部干净,反而更容易出现问题,毕竟城市鱼龙混杂,好人坏人都有,同样地,善鬼恶鬼也都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从我那一堆东西里翻出了一面铜镜,这镜子本来是我前几天路过一家风水店的时候买的。 那家店一看就不正规,老板对于风水知识仅是知道一些皮毛,糊弄糊弄外行人还行,这点知识在我们阴阳风水一脉的弟子眼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虽说那老板打着给人算命驱鬼的幌子做些诓骗之事,但那毕竟是人家的选择我也不至于脑子一热冲上去说“你是个骗子”,索性也没有插手,只是花钱买了一面铜镜想回去挂在门帽上驱妖避邪。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把它挂起来就遇到了这件事情,考虑到她自己一个人住而且现阶段无法进行自卫防御,我想她应该比我更需要这铜镜。 踏着夜色将白霜送到出租屋,我亲自将铜镜挂在了白霜租住的房间的门帽上端。 “这镜子有什么来历吗?”白霜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那的确有来历。” “这难道是古董?我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古代的女人都用铜镜梳妆哎!” 我一听这扯到哪儿跟哪儿了,言简意赅地说道:“这铜镜的来历就是一家招摇撞骗的风水店。” “那这……不会是假的吧?” “我这么懂行,怎么可能买假货?” 我将镜子挂好,又四处敲了敲确定它不会掉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白晓二,为什么古人用铜镜辟邪,不用其他的金属镜子呢?” “这个问题……”我看了她一眼。 其实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折腾了一晚上没睡觉,现在要不是一股劲儿硬撑着,恐怕早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要不你进来坐一会儿,给我讲讲你们一脉的知识吧?” 得,这是铁了心不让我回去睡觉了。 但是这大半夜的,面对一个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女人的邀请,傻子才会直接拒绝然后回家闷头睡觉。 答应归答应,我还是得虚伪地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副为难的表情:“孤男寡女的独处一间,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在门口站着说话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别人呢。” 说完,白霜就拿钥匙开了门。 我看她这么爽快于是自己也没含糊,抬脚走了进去。 “稍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挂起来,你先坐。” 她摘下鸭舌帽,脱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 当她转身往这边走的时候,我这才看清她的头发长而卷曲,柔顺地披散着,身上穿着一条紧身的长袖包臀裙,将玲珑身段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白霜没有开大灯而是仅仅打开了桌子上方墙壁上的一个小壁灯,灯光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我们两个人。 “嗯,好啦,我准备好听讲了,开始吧,白老师。” 她没有选择坐在我的对面,而是跟我一同坐在了沙发上,隔着一小段距离,歪着头俏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转过头说道: “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这要从铜这种金属的特性说起。铜不仅具有良好的透光折影特性,而且声音清脆悠远,撼人心魄。加上色泽金黄鲜亮,与金子色泽相类,所以深得古人钟爱。任何以铜为材料制成的器物,视之为物之精英,有灵异神法,铜镜自然也就成为了古人们驱鬼辟邪的有力工具。” “如果门帽上挂上一面铜镜,是不是就不会受到邪祟侵扰了?” 我摇摇头:“当然没那么容易,铜镜是用来照妖的,有的鬼会幻化成人,但是铜镜照出来的却永远是你的原形,鬼见到自己被照出了原形,心里难免没有底气,才会逃跑。” “那如果……恶鬼呢?” “恶鬼缠上你本来就抱着复仇的怨恨,这个时候就算铜镜照出来它的模样它也不会因此逃跑,这就是我说的不是所有人挂上铜镜都不会受到邪祟侵扰。所以说这世间因果循环必有报应,人活在世上只有多做善事才不会被恶鬼找上。” “当然,”我转头看了她一眼,“除了恶人会被盯上,我们这些人作为鬼魂天生的敌人,也会被盯上。” “那既然这样,你还在我的门帽上挂铜镜干什么啊?” 听了我的讲述,白霜越发不理解起来。 我哈哈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给你挂铜镜之前在它的背面贴了符箓,一旦鬼被照进铜镜里,符箓就会形成护罩保佑你平安无事,当然如果你出了这屋子那护罩就护不到你了,所以说这几天晚上你除了跟我在一起之外,其余时间安分点,不要到处乱跑。” “跟你在一起……”她小声重复着。 我听着她的声音又柔又媚,心里那种被挠的痒痒的感觉又顿时起来了,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晚上不是跟我待在一起,就不要出去,呃……” 越解释好像越解释不清了。 看我急的就快抓耳挠腮的时候,白霜却抿着嘴唇轻轻一笑,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傻眼了。 怎么觉得她好像理解错了意思? 但是人家什么都没说,万一她理解的意思不是我理解出来的意思,那我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起身说道:“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补觉了。” “那个,白老师。”见我要走,白霜立马站了起来,柔柔地出声喊住了我。 我活了二十几年,虽说小时候是跟着师父学习道术,但师父从某一层面来说也是传道受业的老师,这老头子平时和蔼的时候就跟亲爷爷似的,凶起来的时候就跟你欠了他八辈子的债似的,所以我可以说我从小就害怕老师。 不过突然听白霜这么一喊,我的内心竟然还有点激动。 原来被别人喊老师是这么具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