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言赶紧答应了下来,加紧时间去绣了一只荷包,只是这荷包上的花纹她没有绣成寻常的花纹,而是绣了几个很小的字。 “君子之jiāo淡如水”。 这话应该很明白了吧?令言打算着把这荷包跟兰花一起给他送过去。 只是还没等令言把荷包绣完,赵家二房的来报丧了,二老太爷去世了,因着他孙子赵明泽旧事贪污被查,锒铛入狱,二房的日子一下子落入冰窟,其实赵侯爷也送过些银子过去,但二老太爷却因为急火攻心外加上了年纪,没有抗的过去这个无比严寒的冬日。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赵明泽是清白的,郁郁而终。 虽然说赵家三房如今关系很差,但终究是同族之人,赵家的二老太爷去世,赵令言就得跟着守孝。 本朝习俗是同族之中长辈去世,小辈则是要守孝两年。 赵老太太扼腕叹息,原本是要等林家的孝期一满,林修远便可以跟言儿定亲了,可如今林家孝期快满了,言儿却要开始守孝了! 连带着赵明宽也要守孝,两个孩子的亲事竟然就要被耽误住了! 但这种事情谁也没有法子,忠勇侯府一家子都去二房参加了葬礼,二老太太哭着说道:“家里算是完了!这院子也被典当了!这一大家子竟然无处可住!” 哀乐阵阵,就算曾经有过再不高兴的事情,如今死者为大,谁也不会再提起他不好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怀念生前的二老爷是个如何如何德行兼备的人,就连赵侯爷也抹泪说道:“小的时候,二叔也曾摸着我的头教我识字……” 二老太太抓住他这句话哭道:“可惜你二叔如今一走,我们这一家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怪我与你二叔没有养出像你这样中用的儿子!老爷啊,你生前就过得那样苦,处处听你大哥的,如今你去找大哥了,可让我们孤儿寡母该如何呀!” 闻者落泪,赵侯爷一时激动,允诺道:“二婶,您莫要伤心,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侯府地方虽然也不大,难道还没有你们住的地方么?” 二老太太心里一喜,其实她早就受够自家老头子了,没能袭爵不说,还整日里吃喝嫖赌,私下里她只觉得这老头子死得好! 如今趁着老头子死了,自己跟着儿子媳妇还有小女儿能搬进侯府那也算是美事一桩! 赵老太太跟赵夫人其实都不同意二房一家子搬进去,但赵侯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下那样的话,再收回也来不及了。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赵侯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赵老太太,自我安慰道:“二婶说了,也只是暂时住进来,等明泽侄儿从牢里出来,他们还是要重新找地方住的。” 赵老太太挥手:“算了,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给旁人看得,搬进去就搬进来,横竖那么点在屋子口粮咱们还是有的。” 王氏倒是头疼了,原本就在想法子节省开支,扩大收成,想得每日里茶饭不思的,如今又添了一大家子人进来,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好在还有个令言能帮着她。 王氏一边打算盘一边道:“爹爹意思是给二婶一家拨两个院子,二婶跟令望妹妹,二弟妹一家同住,三堂弟跟三弟妹一家住一个院子,你觉得如何?” 其实令言不待见二房,但她也很少在这些事情上发表看法,毕竟自己过不多久就要回陈家了,她想想自己前段时间做的那个梦,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要实现了。 “大嫂嫂,都听您的,令言只负责打杂。” 王氏瞧着令言,越发觉得喜欢她,她这人不说多余的话,非常尊重旁人,因此在管家之事上两人从未有过分歧,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令言也会很及时地给出一些比较中肯的意见。 她忍不住说道:“二妹跟三妹出嫁之后,我觉得这日子真是舒坦多了。” 说完她又赶紧捂嘴,四下看了一圈,悄悄趴令言耳旁说道:“等你出嫁的时候,嫂嫂也给你备一份大礼!” 令言耳根子一红,轻轻打她一下:“你还算账么?” 王氏笑嘻嘻的,也没再说下去。 会试结束的最后一天,令言跟着赵侯爷,赵夫人一起去接赵明宽,她算了算日子,自己大约有一个月没有见陆吟朝了,上次的见面实在是太惊险,她一回想起来就后怕,也不敢再轻易出门。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碰面。 陆吟朝刚从贡院出去,便被人叫了回去,是主考官之一喊他。 赵明宽经历好几天的考试,在里头憋得脸色都变了,他身体还受得住,但jīng神上可几乎要疯了,出来看到外头的大太阳,欲哭无泪地说道:“言儿,你哥哥我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