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该死的小崽子们,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怂恿的,本官一定不能饶了他们!”提起此事,凌虎就一肚子火,恨不得那那孩子大卸八块方能一介心头之恨。 白和袖眉毛微微一挑,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师爷轻咳两声以做提醒,给了县令一个眼神,凌虎才察觉到自己话太多了,于是赶紧打住,道:“既然你医术高明,那赶紧帮我儿子瞧瞧,你放心,本官一言九鼎,只要你能让我儿子醒过来,我就洗脱你身上的罪名。” “大人,令郎的病,我确实能治,但不是现在。”白和袖先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随后又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县令焦急道:“本官已经找了不少名医过来,却都束手无策,还有哪些混账庸医竟然要本官准备后事,他娘的。” 县令越说越气,不自觉地就飙了脏话。 白和袖也不多说,不慌不忙地把自己胳膊抬起来,让他看到自己已经骨裂的双手。 “我现在可是一身伤,这手,动都动不了,怎么为令郎治病呢?”说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相信大人也没见过,一个伤成这样的大夫,去给别人治病吧?” 县令被狠狠噎了一把,他不是不知道白和袖现在浑身是伤,但是他心里只在乎自己的儿子,至于旁人的生死,他根本无所谓。 “白和袖,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师爷趁此机会怒骂道:“这可是大人给你的机会,你若是胆敢趁机蹬鼻子上脸,你信不信本师爷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欧呦,师爷怎么这么大脾气呢,堂堂的县令大人可还未发话,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了?难道说,你早就不满屈居大人之下,所以想取而代之?” 看着他扭曲的五官,白和袖不仅没有任何怒意,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故意趁着这个时候挑拨离间,相信会更加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凌虎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像是刀一样猛地射了过去,师爷不自觉就打了个哆嗦。 “大……大人,你可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小的对大人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点不臣之心。”师爷被他这目光吓得赶紧表忠心。 看着他们二人,白和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师爷平日里仗着凌虎宠信,做事越发的不本分,这回她趁这机会敲打一下,让他们二人之间起了间隙,倒也不错。 过了片刻,凌虎的目光才慢慢收了回来。 师爷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白和袖又继续火上浇油道:“师爷,我会医术这事,我记得我可是跟你说过,怎么,难道你之前没有告诉大人?” 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副诧异的表演差点连自己都骗过了,白和袖觉得自己在21世纪没有去学表演也是暴殄天物了。 凌虎刚刚回去的目光又再次投了过去,这次,比方才更冷了几分。 “白和袖,你不要胡言乱语,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会医术了?”师爷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把火气全都转到白和袖身上。 看他这副慌张恐惧的样子,白和袖心里就止不住的畅快。 对于他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这只是个开始…… 从现在开始,她要这个人,一点一滴地全都还回来! “若是你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把菱儿姑娘给抓回来的?我与菱儿姑娘相识,可就是因为当初菱儿姑娘的病情。” 白和袖说完,冲身后的菱儿挑了挑眉。 菱儿立刻会意,赶紧点头,如实说道:“我自小身子骨弱,外人皆道我得了不治之症,甚至活不了多长时间,还是白姐姐帮我看好的。” 白和袖微微抬头,腰杆也挺的笔直。 她们说的话都是实话,这件事,只要凌虎派人一查便能查出来。 凌虎的目光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锐利,师爷他双腿都开始慢慢打颤了,天地良心,他派人去调查白和袖的时候,只知道白和袖与菱儿姑娘这两日来往甚密,究竟是何原因,他并没有在意。 如此看来,倒是他大意了。 额头上的冷汗也在不住地往下流,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也在官场混迹多年,知道信任这东西,一旦撕开了一条口子,就越越来越大,直到彻底决裂…… “大人,小的跟了您多年,小的也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么多年,小的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大人的事?这臭女人明明是心里记恨,所以才故意想挑拨小人与大人的关系,如此才能达到目的。难道大人为了这么一个区区民女,就这般怀疑小的么?” “你不必多言,她说的是真是假,本官自有判断。” 凌虎话音刚落,却又听白和袖接着道:“大人,民女所言可句句属实,民女可是亲口告诉他,我有医术在身,他却偏偏要对我动用私刑,难道仅仅是要逼我认罪么?大人的令郎在十日前就已经出事昏迷了,我相信师爷作为大人的左膀右臂,应当不会不知道吧?” 白和袖思路清晰,一针见血。 她这般一说,更把师爷想要以下犯上的贼心给坐实了。 既然他想把杀人凶手的罪名给自己坐实,那现在可就别怪自己狠辣无情。 “白和袖,你简直放肆~!” 师爷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又怒又急,大步过去便要扬手教训白和袖。 ‘啪’地一声,重重一道耳光就响了起来。 只不过被打的是怒气冲冲的师爷,而动手的,则是县令凌虎。 “本官看,放肆的是你!”凌虎道:“这几年,你背着本官私下拿了多少回扣,本官一清二楚,就是看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才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越来越过分,现在都已经对本官起了二心!” 凌虎早就对他的事迹不满,只不过因为他跟了自己多年,而且能帮自己不少忙,所以才没有撕破脸。 可是现在有关他儿子性命的事,他是半点都不能担待。 “大人,小的没有,小的是冤枉的,是这个女人。”他眼睛通红地指着白和袖,道:“是她在挑拨离间,都是她!” 凌虎用手捏了捏鼻梁,已经很是厌烦了,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废话了,你们赶紧出去,让本官好生清净一下。” “大人……”师爷还想再解释,凌虎却突然爆发了,大吼一声:“滚!” 师爷吓得赶紧把嘴巴闭上,不敢再说,带着官差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屋里突然寂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妇人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小声哽咽:“阿虎,我们的儿子还能有救吗?儿子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也要随他去了。” 县令明显已经对这件事已经心乱如麻了,但还是压着怒火去安慰她。 “我们的儿子肯定是天选之子,他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赶紧看向白和袖,面容严肃道:“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儿子?” 先不管白和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能看出来,白和袖分明是拿住了他的把柄,在这儿拖延时间。 “能救,我自始至终都是这句话,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人,令郎的病也只有我能治。” 她说这话是很笃定的。 若是凌虎他能找到别的大夫,若是别的人能救,也不会把她专门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