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让我心里有多难受。niyuedu.com” 安然有些心疼的看着程涵蕾的小脸,那在故意逗自己的小脸,明明已经快要崩溃了,还在强撑着逗自己。 “在说什么呢?我挺好的。” 程涵蕾摇摇头,安慰道。 “涵蕾,宝宝是不是已经……” 今天发体检报告,她心中便不安,现在涵蕾住在医院脸色还这么难看,跟自己上次流掉孩子一样。 目光看向程涵蕾的小腹,安然手不由的也扣紧了几分。如果自己当时心有多疼,涵蕾应该也会多疼。 “嗯,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你回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流了,然后做了一下刮宫手术。现在,已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就是需要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的,安然,这段时间晚上你有时间过来一下,把你的复习笔记给我看看,行吗?” 去小辰想。程涵蕾说的平静,只是唇瓣在叙说的时候,在不停的哆嗦着。 那扣在一边侧的小手不由的扣紧了,心口处还是跟被刀刺一样,疼的厉害。 安然已经呆住了,刮宫。 这两个字如何轻易的从口中说出来,自从流了一次孩子后,对这方面的知识,安然有了些许了解。她很清楚的知道刮宫有多疼,看着程涵蕾那已经快崩溃的小脸,明明已经痛到了极致,可是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那隐忍的小脸让安然鼻子越来越酸。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扑朔的流了下来,无声的滑过脸颊,心疼的看着程涵蕾,握住程涵蕾那已经扣的床单起了一圈圈褶皱的小手,轻轻的说道:“涵蕾,想哭就哭出来,我求你。” 安然的话音刚落,程涵蕾小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抹呆愣,看着安然,似乎有些茫然。 直到有液体涌进了眼眶,直到有液体顺着脸颊滑下。直到苦涩的泪水流进唇瓣里,程涵蕾的身体哆嗦的越来越厉害,手被安然握着,程涵蕾突然反手用力的握住安然的手,泪水无声的不停的往下滚,一滴滴的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然后看着安然,喃喃的说道:“安然……我好疼……这里……这里……都好疼……” 程涵蕾那只被包扎了的手按了下小腹,再回到心口,用力的按住,在说出疼的时候,眼泪更是肆意的崩溃的流着。 越来越多,像是开了一个缺口一样,里面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难受,太多的无助都决堤而出。瞬间颠覆了一切。 唇瓣哆嗦的越来越厉害,身体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在眼泪越来越多的时候,程涵蕾的头慢慢的低下,最后像是一种自我保护一般,把头靠在被单上。始终没有哭出声,可是那泪水就像是隐忍了太久一般。 安然看着那不停颤抖的肩膀,心疼的厉害。手伸出,慢慢的搂住程涵蕾。安慰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默默的陪着她。 从事发,从被许佩芬打,从看到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大腿,染红了地面。 从在心里呐喊雷辰逸,从感觉到雷辰逸的气息,从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雷辰逸,再到看到他冷漠旁观的眼神,再到昏倒。 从手术台上被疼醒,从医生说刮宫开始,那些害怕,那种无助,那种一辈子都会记住的疼…… 从被推出手术室,从再看到雷辰逸,从平静的跟左涧宁说话,从平静的跟雷辰逸说话,再到他甩门离开。00 她都没有哭…… 眼泪,可以解决些什么,程涵蕾从小就知道,眼泪什么都不能解决。所以她一直撑着,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撑过去。不去想努力的不去想雷辰逸那双漠然的眼神,不想去想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把这一切都抹去,像是用橡皮擦一样的擦去…… 只是,安然的一句话,把心口的那隐藏的裂痕给直接撕开。 她其实很疼。 她其实很难过。 她其实很内疚。 她其实很不舍。 即使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被生出来,更加知道那是罪孽的产物,可是她还是很疼很不舍,很内疚。 她就是那样看着孩子化为一滩血水慢慢的从自己身体里消失的,她是那样清楚的感觉到医生如何把她身体里残留的孩子残骸物给刮去的,那一刻的疼痛,时时的提醒着她,清晰的让她大脑记得,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在哭了很久后,程涵蕾抬起脸的时候,床单上已经湿透了。安然看着一直无声哭着的程涵蕾,捏了捏程涵蕾的鼻头,说道:“程涵蕾,我警告你,不是只有你是我的依靠。我也是你的依靠,就算你要装坚强,就算你想要保护你那些已经快没有的尊严,但是请在我面前不要这样做。记住,你还有我。这是你告诉我的,我现在告诉你,程涵蕾,你还有我。” 安然的眼神那样认真,看着程涵蕾。让程涵蕾在一瞬间觉得,安然长大了。她的眼里安然一直是个孩子,嘻嘻闹闹的没个正经。其至在上官睿的事情上,她也认为安然是因为少女的迷恋,一股热火的付出着。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安然从小在那样的家庭压力里长大,她不过是跟自己用不同的方式保护自己。她是用冷淡,而她是用笑容。 其实,她们都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嗯。” 几乎是承诺般的点点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安然的依靠。在安然无助的时候,想到的人第一个是她。她就算心中惶恐害怕,还是会像是个姐姐一样,给她支撑。现在,程涵蕾发现,不只是她可以撑起安然坚强的世界,安然也可以撑起她坚强的世界。 “涵蕾。” 在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后,安然突然抬起头看着程涵蕾。两个人红肿的双眼对视着。 “嗯?” 哭后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程涵蕾看着安然,应着。 “我刚刚来的时候很愤怒的离开了。” 程涵蕾脸微微的有些变化,头不由的低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涵蕾,这个孩子是雷学长的是吗?” 第一百零四章:开除 “涵蕾,这个孩子是雷学长的是吗?” 程涵蕾眼底的水意微不可闻的波动了一下,看着安然,默默无言。 安然见程涵蕾不说话,只是无声的握住了程涵蕾的手。 ****************************************** 第二天,左涧宁拿着汤走进来。 一手拿着便利袋,一边说道:“这是雷让我拿过来的,还有这个,你无聊的时候查查资料,看看短片什么的。汤记得喝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左学长。” 在左涧宁转身的时候,程涵蕾轻声开口。 “有事?” “学校怎么处理我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这个是她最担心的。 “放心,有雷。不会有事。” 厅涧宁淡淡的笑着,然后转身离开。程涵蕾看着合上的门,不知道为何心中如此的不安。 这几日,安然都会在放学后来这里,给自己说一些课堂重点,也会拿一些模拟考的试卷过来,白天的时候,程涵蕾便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看着复习资料。有些不懂的就用ipad看看,以前没用过,一开始上手的是有些不习惯,渐渐的摸透了,时间也过的很快。 身体在慢慢的恢复着,而始终最担心的还是关于学校那边处理的问题。 雷辰逸从那天两个人不欢而散后便没再过来,不再看到雷辰逸,程涵蕾的精神恢复的越来越好。脸色也不若前天那样的苍白无血色了,身体还是有些虚,但明显已经好了些多。 因为想要高考的时候正常发挥,程涵蕾努力的让自己休息。 已经不再去想其他的一切,只要坚持过了高考便好。 安静的看着复习资料,一晃,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伴随着外面淅沥的雨滴声,程涵蕾专心的解着一道数学题,在试了很多方式最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解法,就在最后的时候,突然病房门被大力的推开。 能来这个病房的人除了左涧宁就是安然了,而能够这样推门而入的,也只有安然了。被打断了些许思绪,程涵蕾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安然说道:“正解题呢?” 淡淡的笑容,在安然的面前,程涵蕾没有所谓的冷漠。安然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在看到坐在窗前的程涵蕾时,话又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从学校一下课就急忙的跑过来,就是想告诉程涵蕾出大事了。 灯光正笼罩在程涵蕾的脸上,有着一丝恬静之感,让人不忍打破这种和谐美好。想到程涵蕾对高考的重视程度。而刚刚身体有一点恢复,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被打击死的。 一时间,安然就站在那里,手还握在门上,脸上是挣扎的表情。 程涵蕾本来是在随口开玩笑,但见安然半天没有走过来,不由从题目上抬起头,看向安然说道:“跟你开玩笑呢?生气了?” 抬起的头,在看到安然的表情时,敏感如程涵蕾,在看到安然脸上不对劲的表情时,握在手中的笔不禁紧了几分。 慢慢的合上面前的本子,看着安然,不由慢慢的站起来,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已经慢慢的收起,声音轻轻的开口问道:“安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安然没有说话,喉咙跟卡住了一样,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冒失的过来,忘记了程涵蕾现在身体有多虚弱。她根本就不可能能承受这个坏消息…… “没……没事。我就是一天没见你想你了。” 安然几乎是有些僵硬的扯出一抹笑,看着程涵蕾,然后试图打含糊过去,一边松开门走进去说道:“在解什么题,我看看。” “安然。” 在安然经过身边的时候,程涵蕾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安然,那手扣在安然的手腕上,那么的用力。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着,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窗外的雨滴声,以及两个人之间的呼吸声。 安然的脚步顿住,心因为程涵蕾那带着一丝凝重的语气微微的窒息。 “如果把我当朋友,就别瞒着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程涵蕾不是傻子,安然的话里那么明显的是欺骗,她不可能会听不出来。 安然慢慢的闭上双眼,往后退了一步,相错的身影成了平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安然看着程涵蕾,颤抖哽咽的说道:“涵蕾,学校突然出了全校通报。” 不好的预感让程涵蕾脸色已经惨白一片,用力的咬着唇瓣,眼神死死的盯着安然,没有开口,但那表情让安然心里难受极了。她知道,程涵蕾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安然在那样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似豁出去般的别过视线说道:“学校找了一个乱理由,把你开除了。” 开除…… 开除…… 程涵蕾满脑子就剩下这两个字。 开除…… 开除…… 她是不是听错了?眨了眨双眼,程涵蕾看着安然,呆呆的说道:“开除?安然,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快哭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那扣在安然手上的小手,那么用力,捏疼了安然都不自知,心口在被撞击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涵蕾……” 安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哭着说:“对不起,涵蕾,我不应该告诉你的。涵蕾,对不起……” 安然在哭,程涵蕾脑袋嗡嗡的响着,开除这两个字就跟魔咒一样的在脑海里不停的转啊转啊。扣着安然的手慢慢的松开,整个人颓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涵蕾。” 安然急忙伸手想拉住程涵蕾,只觉得程涵蕾站在那里身体在不停的晃动着,可是安然手刚碰到程涵蕾,程涵蕾只是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安然说道:“安然,我被开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希望也没有了。我被开除了,我不能高考了,我不能离开雷家了。我一年究竟在做什么?我……我究竟在做什么?我……雷辰逸……”00 喃喃的自语着,在说了一堆后,突然喃喃的吐出三个字。程涵蕾双眼慢慢的汇聚出一道浓烈的恨意,是他,一定是他…… 雷辰逸,他怎么可以这么狠…… 她已经把自己低成这样子了,为什么要在高考前毁了自己。她最后的希望,她已经残破不堪了,他究竟有多恨自己,为什么要毁了自己最后的希望。左学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