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竹虽然不知道祁深在跟谁通电话,但她知道,祁深下飞机后是要去工作。 她坐在旁边,把自己的水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把祁深的水给他端着。 祁深在那打电话,一偏头,看见女孩双手端着水在他旁边坐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就这样吧,有事等我下飞机再说。”祁深同电话里的人说完又,将手机收进口袋里,问她,“怎么了?” “喝水。”郁小竹又把水往男人面前送了送。 祁深抬手,将纸杯拿起来,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之后才看着女孩,问她:“可以说了吧?” 两个人的椅子是单人的,中间隔着两个宽宽的扶手。 此时,两人距离并不算远。 祁深在发烧,脸颊微红,眼睛看着郁小竹时,瞳光微微有些散。 即便如此,男人的神情依然从容。 郁小竹又伸手摸了摸祁深的额头。 和刚刚一个温度,女孩略带担忧的看着他,张了张口,问道:“你不难受吗?” 其实,郁小竹想说的不是这个。 她想问祁深等一下不回家吗? 还要去工作吗?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去工作。 可是郁小竹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让祁深不去工作。 他自己的身体,他肯定心里有数的。 而且,拖着病躯都必须要去做的工作,肯定非常重要。 祁深听着女孩的关心,道:“还可以。” 因为生病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很温和。 祁深不是不难受,此时他浑身发冷,头晕的厉害,头也隐隐有些疼。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躺在chuáng上,盖上三层被子,好好睡一觉。 可惜不行的。 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助理之一魏亮,告诉他霍城的助理联系他们,说是想和他见面聊一聊。 在北城,别人想见霍城很难见到,但霍城想见谁,无论任何人都会为他腾出时间。 以霍城在AI领域的地位,他坐上北城第一把jiāo椅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凡是国内的公司,没有不想跟霍氏合作的。 祁深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霍城要见他,他只要不是病着起不来,都是要去的。 祁深抬起手,在太阳xué上揉了两下,对郁小竹说:“我休息一下。” 说完,他靠在沙发靠背,闭着眼睛。 郁小竹就坐在旁边看着。 见男人微微皱眉,知道他不舒服,小声问:“要不然下飞机不要去工作了,回家吧,我照顾你。” 郁小竹从小就没照顾过别人。 但她生病时总会有妈妈和佣人照顾。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吧。 男人闭着眼睛,只说了一句:“我没事。” 郁小竹知道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去工作。 - 登机后,郁小竹和祁深的位置并不在一起。 祁深身边的位置坐着的是个60来岁的老爷爷。 老爷爷穿着一身灰白色的中山装,一头银发,慈眉善目,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郁小竹走过去,客客气气跟老爷爷说:“爷爷,我朋友生病了,我想照顾他,能和您换个位置吗?” 她指着旁边的位置道:“我的位置就在这里。” 老爷爷抬头,眯着眼睛看向郁小竹,发现身边站着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又看看她身边的男人,嘴唇发白,一看就是生病的样子,痛痛快快的站起来,道:“行,你们坐吧。” “谢谢爷爷。”郁小竹又客客气气道谢。 等坐下来,郁小竹先问空姐要了两个毛毯,趁着飞机还没起飞,站起来,给祁深认认真真的盖上。 女孩的手软软的,似乎是怕有风进去,将两层毯子掖的非常仔细。 他们是商务舱,登机早。 这时候后面经济舱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上来。 这个飞机上有好几个参加完希望杯回北城的选手。 林杉也是其中一个。 可是,郁小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而林杉为了不挡后面的旅客,也只是匆匆往商务舱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郁小竹帮他把毛毯弄好后,又说:“先不要把作为放躺下了,不然一会儿飞机起飞还要再升起来,你先睡觉,等飞机飞稳,我再帮你放下来。” 祁深刚才一直闭着眼睛,直到听见女孩子说这句话,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看着眼前的郁小竹。 郁小竹是天生的娃娃脸,一双眼睛不是杏眼,而是内眼角微长的狐狸眼,看着他时,带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不染世事。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却在仔仔细细的照顾他。 而且很细致。 比他上一次照顾她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