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花夕颜回了礼。 李顺德若是富有深意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接着转身出去合上扇门。 花夕颜见这屋里摆着的家具皆是明晃晃的,上等木材,摆设不多却都是一眼望过去十分瞩目的东西,台子上放有文房四宝等物,想必是那个皇帝的一个办公地点。这样一个看似十分贵重的地方,花夕颜自然是连找张椅子坐都不敢的,只好在旁边jiāo换着两条腿儿站。 忽闻左侧一串珠玉脆响,循声望去,见到两枚宫女拉开珠帘两侧,紧随,一道huáng澄的伟岸身影从里面缓步而出。 记得几次在外,她所见的他,都是洁白素服,令她快以为此人除了白衣无其它颜色的衣物。如今是她孤陋寡闻了,殊不知这东陵皇帝的国服,颜色本就偏白。一袭皇服,浅白做底,鎏金暗纹绣出九龙暗影,美艳仙尘不说,金huáng的九龙携带从天而降雷雨轰鸣的阵势,让人仰望只觉心头一个寒战,膝盖头已是不自觉软了下去。 民女拜见圣上。”到如今,她犯不着再装聋作哑,低了这个头就是。 珠玉沙沙沙响,门帘垂落间闻风轻舞,两枚宫女在龙指轻轻一扣之下,迅疾地退了下去。 花夕颜含头弯腰,想着行的这个屈膝礼会不会过于敷衍,要不要假意跪下让这人快点放了她和她儿子,脑子里头斟酌徘徊时,突然间,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贴住。 周身猛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贴在她后背的这只手冷热分明,掌心热得似火,指尖冷得似冰,在她脊梁骨上优雅着划下之后,在她刹那之间的挣扎犹如只小动物要逃出他手心的刹那,结实有力的臂弯快如闪电圈住她的腰,就像只圈套一样紧紧将她困住。 脑子霎时像是被道雷轰过,花夕颜牙齿咬得紧密无fèng,两只手臂由于被他一块儿圈紧了动弹不得,不然,可不怪她的手没问过她脑子先扫了过去。 圣——上?” 酷似凉薄的指尖在她下巴颌上一按,轻轻抬起,动作虽轻,但也不见得有多怜香惜玉,不会儿,她的下巴便被抓得一点妖艳的桃红。 被迫扬起的视角,望向高高在上的龙颜,花夕颜心底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那绝美的三千发丝拘束成冠,只不过cha了支金龙发钗,却已金贵bī人,更别提发丝束冠之后,是将那张清美的仙颜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薄而致命的红嘴,高贵玉立的鼻梁,伴随美艳不可方物的龙涎气息,笼罩住她的鼻尖,只是闻着都心头止不住地战栗,伴随贴近的温热,dàng漾不禁。 不行,再被这双能吸人魂魄的眸子望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可她的挣扎,在他结实的臂弯中,只是犹如困shòu。 按住心悸,秀眉下垂,她轻轻含了眼帘。 云眉往上高高挑起,她突然的顺服,就让人感觉血脉喷张的刹那之间被泼了盆冷水。指头绕过她的后项,像抓猫儿一样抓住。她头上仰,眼皮却是闭着,紧密整齐的睫毛,微微轻颤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眯着眸子bī近地看这张脸,明知这脸是易容过的,然而,总是能从中,读到些蛛丝马迹的迹象。譬如,她这如猫儿一样的灵敏与聪慧。回想起来,早在山中相遇的那一刻,正因为她的狡黠无比,诡异如猫,在他心头凿下了印痕。 是谁? 为何体内有他熟悉的一抹神气。 为何会带了一个长得很像他儿子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若非知道qiáng解她体内的易容丹会将她七魂六魄都给震破的话,他或许会,剖开她骨子里头都要瞧个清楚。因为,他容不得,有任何人,以她名义来欺骗他。 深邃的目光,落到她国服的小衣领子,一凝。 花夕颜只觉得对方she来的道道视线,无一都是把刀要把她杀了,心里亦觉困惑:究竟自己哪儿得罪了这人? 圣上。”门外传来李顺德的声音,宫大人来了。” 【56】坑蒙 两片扇门打开时,屋内胶着的两人已是瞬间分开。 龙袍随即拂及龙椅落座,端的,仍是高贵绝尘,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花夕颜拂拂刚被他抱完过后余下的龙涎香,心中只想:一找到儿子,说什么都得从这鬼地方逃出去。姐儿可不想每天和这样恐怖的男人呆一块儿。 于是宮相如牵着小人影进来时,花夕颜转身,与儿子瞬间呆住的小颜四目相对。 这是她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