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年错过为令尊庆生还有来年,本王若是错过佳人,兴许就是孤寡一生,如此说来,本王这位即将订婚的妻子,难道不是更重要些?” 太不要脸了。 郑芸菡久居长安,对这位怀章王知之甚少,也无心打听,但见他生的一副年轻俊貌,竟然厚颜说出这些话,分明只是随意找个说法压她罢了。 然气归气,做人还是得识时务。今日之事,她冒然闯进来已经不太妥当,对方又不是讲道理可以压制的,再生不快让怀章王将目光盯上忠烈侯府,那时不错也是错了。 父亲的寿辰贺礼固然重要,但也不是没有第二选择。 郑芸菡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欲再多作纠缠:“既然如此,小女不打扰王爷为佳人购礼,告辞。” 刀疤脸还记着他们已经封了山道,这丫头可能硬闯了的事,“王爷,她……” 怀章王忽然道:“且慢。” 郑芸菡心头一沉,顿感不详。 她转过身:“王爷还有何指教?” 怀章王声线低沉:“你的孝心,这么快就耗光了?” 郑芸菡抬眼望向他。 男人的眼神深不见底,一如他这人,一眼看不透。 郑芸菡:“王爷对佳人有心,对王府有孝,小女不敢与王爷在此事上一争高低。” 怀章王微微侧首:“这样啊……你糊弄本王的人闯进山庄时,也是这么想的?” 郑芸菡一愣,没接话。 “不如这样……”他将手中的金锭子随意丢在一边的矮几上,站起身来。 郑芸菡发现他当真高大,周身萦绕一股迫人的气息,负手而来时,明明很宽敞的厅堂都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变得bī仄压抑起来。 “大家都是一片孝心,不该分高低贵贱……你这打扮,是骑马来的?” 郑芸菡轻轻点头。 “会骑马?” 郑芸菡继续点头:“略懂一二。” 他低笑一声,郑芸菡忽然嗅到一股乌沉香的味道。 提神醒脑之余,让人汗毛倒数。 “不如这样,你与本王赛马一场,若是你赢了,天木庄的新货任你先挑选,如何?” 赛马? 郑芸菡听着就觉得两腿刺痛。 她一个闺阁女郎,偶尔走一趟远路也是车马相随,今日骑马赶路纯粹为了天木庄的木料而来,已属一番折腾。 他一个纵贯沙场马上得尊荣的男人,要和她赛马较高低,这分明是又要体面的qiáng取豪夺,又要yīn险的让她遭罪! 他似乎怕她不够尴尬,往前bī近一步,语气不知是讽刺还是诱导:“如何?大孝女。” 郑芸菡捏着拳头没说话,护卫欲上前护主婉拒,她忽然抬头,眼底的恭敬和胆怯一扫而光,眼眸莹亮动人:“王爷有雅兴,小女愿意奉陪。是否只要小女赢了,就有先于王爷购买的权利?” 他挑眉:“当然。” 完全把不住事情发展的李庄主:…… …… 通往天木庄的山道因为常年要运送货物回来,所以修的宽敞又平坦。 郑芸菡牵了马朝山道起点走去。 不远处,怀章王已经骑着马侯在那里。 他座下是一匹通体黑亮的高大骏马,马身装甲,脑门上一撮毛雪亮无杂。 郑芸菡愣了一下。 他居然用战马跟她比? 郑芸菡听说过战马与家养坐骑的区别。 在战场上,受过训的战马一如成jīng小妖怪,跑得快跳得高,踩得死人闪得了刀。这也是为何军中骑兵重要,养起来也耗资。 郑芸菡瞄了一眼自己的小马。 这是大哥在她十四岁生辰时jīng挑细选的宝马,性情温和,体型最适合女子蹬骑。 这匹本应该在chūn日里撒着小蹄子哒哒出城,沐浴chūn风骄阳的小马,现在要对阵驰骋沙场的战马。 就在这时,怀章王的马忽然喷气,马头轻晃朝她的马撞过来,郑芸菡的马吓了一跳,脑袋下意识的偏了一下,连马蹄子都不争气的往边上挪。 一旁骑着马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 郑芸菡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马头,暗道:输人又输阵,可真是我的马…… 她假装不知自己的脸已经羞赧烫红,翻身上马,目不斜视的看着前头:“王爷,小女准备好了。” 怀章王的眼神扫了扫少女面纱之外隐约泛红的脸颊,手中缰绳一勒,“按照咱们定下的,从这里跑到山道拦截处再返回,先跑完者为胜。” “一言为定。”郑芸菡一手握缰绳,还在手上挽了一道,另一只手持马鞭,深呼吸。 下一刻,两匹马同时冲出去。 饶是郑芸菡骑she学得好,也架不住战马的速度和气势。 眼看着怀章王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礼让半分,一骑绝尘,她终于意识到,大哥给她挑选的这匹马,性情温不温和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