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闻此消息,在座的大多数权贵神色骤变。 瓦刺正处于上升期,能掌握权力者不说能征善战,多数有着战场经验,许多更是亲自带领军队打过不少胜仗。 经验都很丰富,自然明白,夜间军队大营被敌人冲溃,会有多么危险。 一旦引发大军哔变,各处军官镇压不住,或许敌人的刀子还没有挥到脖子上,自己人就把自己人给折腾死了。 国师也先神色骤然阴沉,将手里的酒杯直接甩到地上去,一巴掌就把旁边的朱祁镇打翻在地。 “于谦!好一个于谦!胆子真够肥!大明屡战屡败,竟然还敢夜袭我军!” “通知各方将领!还有诸位,此时正是危急时刻,都动起来!” “当务之急,是稳住大营军队,绝不能发生大规模哗变!” “那些汉人军阀,此时多半是溃了,若有逃兵逃将,试图冲击我军大营,通通杀无赦,一个不留!” 国师也先不愧是久经战火的老将,很快便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发布指令。 一个接一个权贵收到指令后,火速带着身边之人出发,前往自己的地盘,尽全力压制军队的变动,以此来防止大规模混乱。 还好,瓦刺大军的傲慢与自负,不仅是顶层,而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 哪怕是底下的士兵,只要是本部精锐的士兵,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慢。 有这股情绪在,面对于谦夜袭,他们多少还能稳住阵脚,短时间内不至于真的彻底崩溃。 而一旦把时间拖长了,各处将领和权贵反应过来,迅速镇压自己的军队,将局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混乱自然也就得到了控制。 在此期间,被狠狠打了个巴掌,左脸颊多了个手掌印的朱祁镇,趁着局势混乱离开大营,宛如孤魂野鬼,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平时居住的帐篷。 喜宁在帐篷前面急得满脸通红,来回不断走动,见到朱祁镇归来,先是面色一喜,随后赶紧上前。 “陛下!机会来了!这是我汉人军队在冲击敌阵!” “如今那些叛徒的军队,都已溃败,混乱已经蔓延到了瓦刺本部大营!这是咱们的机会呀!” “趁着这次机会,咱们混进汉人军队,指不定就能回到我汉人的领土上了!” 喜宁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儿,一旦回去,自己的人头大概是保不住,可能还会遭到酷刑千刀万剐处死。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试图带着朱祁镇逃走,根本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 忠诚,还是他妈的忠诚。 别的不说,朱祁镇身边可真有一群将他置于自己生命之上的忠犬。 然而面对喜宁的一片忠心,朱祁镇给出的回应却是一个大耳巴子。 一巴掌直接把喜宁抽到了地上去,还觉得不解气,面色狰狞的踹了两脚,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接着阴沉着脸,朝着自己的帐篷里头走去。 “战场混乱,流矢无眼,千金之子不坐危堂,朕又岂能够以身犯险?” 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根本不管喜宁还在外头吹冷风,掀开帐篷的门帘,就走进其中。 留下喜宁神色呆滞的愣在那儿,脸上被抽的地方,不断传来丝丝疼痛,浑身莫名发热。 喜宁躺在那儿,过了许久许久,就像是个傀儡似的,动作僵硬的倒下,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漫天星辰。 他算是明白为何国师也先根本就不派人盯着朱祁镇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打大明重新立了新皇帝,朱祁镇根本就不敢回去了。 哪怕没有人看守,哪怕回去的路近在眼前,仿佛伸一伸手就能摸到,抬一抬腿就能走上去,朱祁镇都没那个胆子逃跑。 今夜的星辰莫名暗淡。 喜宁感觉自己脸上被抽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烧一般的滚烫。 心里的莫名情绪,更是翻腾不休,怎么压都压不住。 陛下啊,陛下。 您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呢? 当真是生不如死。 …… 话分两边。 石亨带着两千人,沿着原先观察好的隐蔽路线,一路暗杀哨兵,悄悄的摸到敌军大营百米开外。 小心小心再小心,终究还是触发了陷阱,一小队精锐被掩埋在地下的地雷炸飞出去。 不远处正在值班的瓦刺精锐,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面色骤变。 可还没有等他喊出声来,几支从远处飞射而来,直接将他和他身边的同伴全部射杀! “瞒不住了,杀!” 石亨面色狰狞,丢掉手里短弓,举起长刀,口中大呼:“听吾号令!杀!” 足足两千精锐,不再隐藏自身,宛如疯狗似的冲击大营,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冲进了军营之中! 在此地驻守的军阀根本就想不到于谦居然如此大胆,敢用五千人冲击二十万人大军大营,此时正在自己的帐篷里头喝得铭酊大醉,根本反应不过来。 混乱很快便飞速蔓延开来,随着石亨带头纵火,军营中储存火药的地方更是被直接引爆,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