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浅笑了一下:“这也都是当初师父教得好。” 李队闻言也笑了笑,没说什么,gān了手里的酒。 赵逸飞在另一边和沈千秋咬耳朵:“哎,刚刚达哥跟我说,骆杉刚进警队时,好像是在咱们李队手底下gān的。” 这个八卦倒是新鲜!沈千秋闻言也来了jīng神,小声问:“那刚骆队嘴里说的师父岂不就是……” 赵逸飞朝李队的方向飞了个眼风,点了点头。 沈千秋顿时jīng神振奋,没想到骆队和李队还有这层渊源! “嘀咕什么呢?”沈千秋的脑袋被拍了一下,一转头, 就见李队似笑非笑地瞪自己,“没听见骆队跟你说话?” 沈千秋连忙看向骆杉,绷直了脊背,就差没直接站起来了:“骆队!” 骆杉见她这么紧张,也不禁笑了,举起酒杯朝她敬了敬:“女大学生那个案子,我听队里的人说了,做得不错。” 沈千秋连连摇头:“没有,是我们运气好。” 骆杉浅笑着说:“运气再好,也要功夫到了才行。”他看了李队一眼,说,“说起来,你手底下这两个,跟我都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算起来也是我的直系学弟学妹了。” 李队闻言也是一笑:“你们学校厉害啊,优秀毕业生遍布全国,再来两个就把我们警队全部攻陷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笑声之中,骆杉朝她遥遥一敬,抬头,一杯啤酒就见了底。 沈千秋见状,连忙也端起酒杯,把自己那杯喝个见底。 骆杉站起身,提高声音说了句:“各位兄弟吃好喝好,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话间,他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众人自然还想留他,骆杉却抬了抬手,接起电话,对着手机做了个手势,就这么先一步溜了。 沈千秋还有点意犹未尽,小声问李队:“李队,骆队从前是不是也在咱们部门gān过啊?” “他在好几个部门都待过。”李队点了根烟,偏过脸看沈千秋,“千秋,当刑警,官做多大不重要,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沈千秋想了想,小声说:“破案率?” 李队吐出一个烟圈,沉默片刻,说:“是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他看了沈千秋一眼,“破案固然是好,但急于求成,总会出错。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能对得住帽檐上的国徽。” 另一边,嫣儿把烤rǔ猪挨个分到每个人碗里。见沈千秋和李队一个小口抿着啤酒,一个大口吸着烟,在那一本正经地聊起了天,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说:“李队,你也不以身作则。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还抽烟喝酒,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 李队被训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烟已经被huáng嫣儿拿去碾在烟灰缸里。她手里还塞了一碗油光锃亮的rǔ猪肉:“快吃!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行,行,这就吃。”李队心疼地瞥了眼烟灰缸里碾灭的那根huáng鹤楼,忍不住说了句:“嫣儿啊,下回能不能等我抽差不多了……这huáng鹤楼,我一个月才舍得买两盒……” 沈千秋忍不住乐了:“李队,要是让嫂子知道了,别说一根,一盒都给你直接扔垃圾桶。” 李队的妻子一直都勒令他戒烟,李队平时都是在单位吸两根,还不敢多吸,就怕回家被妻子闻出衣服上沾了烟味。队里几个人都去李队家里吃过饭,自然知道嫂子是不让李队抽烟的,除了嫣儿坚决站在嫂子那边,一看到李队抽烟就没好脸色,其他人像周时、沈千秋,偶尔还会给李队打打掩护。 桌上的氛围一时又热闹起来。大家伙吃吃喝喝,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直到沈千秋兜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她把电话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接起电话,就听手机那端传来白肆焦急的声音:“千秋,你在哪儿?你周围怎么这么吵?” 也不能怪白肆多想,毕竟前几天他们俩才一起去过“流金岁月”,沈千秋平时又都是单位和家两点一线,见她这么晚还没到家,又陡然听到她周围环境嘈杂,白肆自然就往不好的方向想。 沈千秋摁住耳朵低声说:“我就在单位附近。今天部门聚餐,闹得有点晚了。我这就回。” “你在警队附近?哪家饭店,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同事都还没走,我跟大家伙一块回去,有伴儿。” “我就在你们刑警大队门口呢,你告诉我地点,我过去接你。” 怪不得这么急,肯定是看办公室黑着灯,知道自己没在加班,这才不放心了。沈千秋嘴上不说,心里却暖烘烘的。从前没有白肆的时候也不觉得什么,现在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吃饭、出行都有人照应,偶尔晚归还有人担心自己的安全,不得不说,这样温暖的感觉对沈千秋来说实在有些久违。上一次被人这么惦记着接回家里,仿佛还是上初中时的事了。 这么想着,沈千秋心里愈发柔软,语气也温和 了几分:“那你在那等着,我这就下去。我在街道对面的‘缘来湘聚’。” 挂了电话,突然发现左右显得有点安静。李队打趣地瞟了她一眼:“找男朋友了?” 沈千秋大窘,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赵逸飞倒是很敏感:“是白肆?” 沈千秋点点头:“他过来接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队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就朝赵逸飞投去一个问询的目光。 沈千秋拿上背包,朝众人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就悄悄溜出了门。身后,赵逸飞神情复杂地跟李队解释:“就是上次说他朋友有‘流金岁月’VIP卡的那小子。好像是千秋亲戚家的小孩,还在上大学。” huáng嫣儿竖着耳朵听着,也跟着添了句:“噢!我知道!就是前两天送千秋上班的那个男孩子!长得可帅了,还开了一辆黑色路虎!” 赵逸飞一撇嘴:“那小子家里有钱,得瑟的。” huáng嫣儿这一晚也喝了一些啤酒,脸颊红扑扑的,听了这话眨了眨大眼,不赞同地摇了摇手指:“你这是仇富心理。”说着,她扳着手指数着说,“有钱,脸帅,又年轻。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啊!千秋真是好福气。” 赵逸飞还想再说什么,又住了嘴,最后gān脆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时间不早,我也撤了。” huáng嫣儿也跟着站起来:“哎,我也不行了,我也撤。” 赵逸飞见她站都站不稳,伸手扶了一把:“你这样还能坐公jiāo回去?” 李队笑呵呵地给大家伙分配任务:“达哥、周时再陪我喝两瓶。嫣儿是女孩子,是该早点回家。逸飞啊,你负责把嫣儿送到家。” 赵逸飞心里堵得慌,但也看出嫣儿是真有些醉了,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4. 车上,白肆见沈千秋脸颊微红,双眼晶亮,呼吸间隐隐还闻得到一股酒味,皱了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沈千秋点了点头:“喝了两杯。” “你们队里有什么喜事,弄得全员出动,还喝酒庆祝?” 说到这事,沈千秋脸色难免有点奇怪。白肆看得清楚,不禁也跟着好奇起来:“怎么了?” 沈千秋摇摇头:“也没什么。梁燕的案子破了,我们李队负责跟进的另一个毒品案也有很大收获,大家伙都高兴,就两个部门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想到骆杉,她不禁露出笑容,“另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是骆杉,就是你那个同学骆小竹的哥哥。而且我今天才知道,李队好像还是骆杉的师父。”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看起来不高兴吗?”沈千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还以为自己这一晚上都掩饰得很好。 “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白肆看见她的动作,不禁也笑,“放心吧,不是像我这种认识你十几二十年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