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群赞同,“也是。再请陛下调动附近州县兵力,帮助江南百姓重建家园吧。” 冬天已经来了,百姓来不及建造遮风避雨的房屋,挤在一起避寒。 钟婉和京中通信后,附近州县带来军用营帐,驻扎在江南土地上,寒凉冬天,聊胜于无。 “金陵送来了一批被褥,京中也调了一批粮食。”安逸群听主簿禀报。 “应该能过个冬天。” 南方雪不大,不厚重,但冬天修屋子还是勉qiáng,这个时节,农民处于农闲状态,人一闲起来,就会生乱。 往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妻子家信报了平安,安逸群面带微笑。 正要往灾民住所去的钟婉稀罕道:“快生了?” 安逸群不免浮现出一丝得意,“下个月的事。” 钟婉了然点头,果然是傻爸爸。 两人边走边聊,安逸群道:“太医说八成是个小闺女。” 那装作淡然的模样也藏不住眼中的狂喜。 钟婉看不了他那得意劲,动了抢女儿的心思,算了算年纪,遗憾了下。 居无定所的灾民区,井井有条,两人看了,顿觉满意。钟婉走在其间,裙角被人拽了下,她低头一看,竟是莺娘。 静静对视了几眼,钟婉若无其事抬脚往前去。 她等在街角,莺娘随后出现,拘谨地弯着腰背,紧张又拘束。 钟婉打破沉默,“您还好吗?” “我……挺好的。”莺娘欲言又止。 钟婉望着她一身破衣烂衫,脸色枯huáng,从头上抽出一根细细的金簪,瞅了瞅金簪又烦闷地戴回去,找遍全身也没发现适合给她的。 莺娘:“不用了,我身上有积蓄,活不了几年了,够我用的。” 钟婉平静道:“你故意的。” 一个淡泊名利的母亲根本就不会在一刻钟前扯住她。 莺娘窘迫地说:“我也是真话,你要是不想接济我,我不会纠缠,纵使你在宫里得宠,想必也不太好过。” 钟婉原地走了几步,想到些事,“钟家跟你还有联系吗?” 莺娘枯瘦的手搓了搓:“涨水前还有,受灾后就没了,我也找不到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搬家了。” 钟婉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任由莺娘流落在外,跟钟家苟且找她麻烦,不如趁机她先接管了,到底是生母,嘴上厉害,心里不是不惦记。 秦姝的小院子地势偏高,离江边也远,没有受灾,钟婉把莺娘安置在此,“您先住这,我另外找好地方再搬出去,不要再跟外面联系。” 钟婉了解莺娘,琴棋书画拿得起,跟人jiāo际的本事没有,出去必定被坑。 莺娘答应了,又扫了一圈院子,“这不是你的吧,宫妃不能轻易出宫,如何置办产业?” 钟婉随口回她:“陛下的,先住着就是。” 莺娘头低得很下,“我还是出去住,等你找了住处我再搬,别脏了地方。” 钟婉忽然抬头:“您自己怎么想的?” 莺娘小心地望了她一眼,“你愿意带我去京城,我就去,不愿意,我就在浔阳过到老。” 钟婉在房内转了几个圈,“您去京城又要怎样?” 莺娘解释:“我不是要沾光,就你一个孩子,我总得要人给我送终吧。” 钟婉忍不住嘲讽:“您当年怎么不想想?” 莺娘无可反驳。 钟婉发泄后,舒畅许多,对赡养莺娘的事无可无不可,“我得过些时候再回,到时再说。” 介于安逸群孩子快出世了,腿也好了,江南巡抚使本人不是他,大马一挥,直奔长安。 钟婉还得做点收尾工作才能回去,这时,秦姝的黑衣铁卫查出了安逸群断腿的原因。 安逸群去库房查验新到的沙石,地面路滑,不慎滑倒,这没问题,破绽在于那天账目不对,商量好的百斤重石当天没有入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部分大概是在半个月前写好的,没想到写完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河南bào雨,在此悼念逝者[默哀] 祝河南无恙,国泰民安。 31、凯旋而归 生意上的事都好商量,恶意伤害朝廷所派官员,隐瞒罪证,性质恶劣程度一下就上来了。 如果能让姓万的承认,这事有他参与,谋害官员的罪名少不了。 钟婉思考半晌,觉得此事不能qiáng求,但这商户的大名她是记下来了,回京以后得chuīchuī枕头风。 这么个大杀器怎么能不用呢! 工地上又出事了,钟婉火速赶到,得知是为抢土地的事,重新建房屋,占地不可能和之前一样,有人想建大建好一点,不可避免侵占到别人的土地。 几乎都是这种杂七杂八的事,钟婉扭头:“分田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