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年修齐想着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也该有所缓和了吧。他用最大的真诚摆出一副笑脸,希望能够冰释前嫌。 年修齐不觉得自己之前做错过什么,只是他向来书生有大量,不会在小事上计较。 偏偏,这秦王就是如此不与俗人相同,居然毫不领情。 不要笑了,难看死了。”秦王皱眉嫌弃地道。 年修齐的笑容僵在脸上,瞪着秦王,只觉得此人太不懂得为人处事了。就不信他跟那些朝廷重臣也敢这么横,分明是欺他人微言轻,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王双眼也在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好像要看到天荒地老一样。这样互相瞪着也不是办法,秦王不觉得难受,年修齐却受不了这般处境。 他只能无视秦王的无礼态度,继续开口打破这种奇怪的沉默。 殿下,那几个人已经抓起来了么?不知道审问得如何了。” 秦王闻言,脸色却微微一变,他不再看着年修齐,站起身道:这些事你不需过问。秀棋,你为救本王受了伤,本王记着你这份恩情。你尽管安心在此养伤,本王日后再来看你。” 他自顾自地说完,又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完全不给年修齐说话的机会。 年修齐用手肘撑起身体看着那合上的门板,猛地倒回枕头上:我不想在你这里养伤啊——”一使力裹着丝被滚到了chuáng的里边。 不知过了多久,门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那声音细细碎碎地从门板慢慢走向chuáng头,年修齐猛地一回身,就看到吓了一跳的轻儿。 公子,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轻儿眨了眨眼,突然就落下泪来,扑到chuáng边哭了起来,一脸后怕的样子。 年修齐拍了拍他的头顶: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是没事么。” 可是公子脖子上都是血还昏了过去,轻儿以为再也见不着公子了。” 不会的不会的,公子命很大的,不要再伤心了。”年修齐安抚着轻儿,又看向房间里有些陌生的摆设,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像不在揽翠阁。” 轻儿抹了抹泪水回道:公子,这里是秦王殿下住的地方啊。您昏过去之后,秦王殿下就把您抱到他的房间里来了。” 听到自己是被抱进来的,年修齐有点不舒服了。又得知了这里是秦王的卧房,年修齐更加躺不住了,当下就要起身。 轻儿按住他:公子,你gān什么啊?!你现在脸色很难看,不要折腾了,先躺着吧。对了公子,你为什么要说那些刺客是云水国派来的啊。” 年修齐一愣,片刻后才突然回过神来。他倒是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云水国前储君,他说那些人是云水国派来的,秦王信不信不说,就算怀疑他别有居心也有可能啊。 年修齐咬了咬指甲,摇头道:失策,失策。” 失策?”轻儿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又笑道,轻儿看公子才没有失策呢,公子这是算无遗策。” 哦?”年修齐抬头看向轻儿,一脸虚心向学的神情。 轻儿神气地笑了笑,大拇指伸向身后:公子这一次真是神机妙算,趁着有刺客,而这刺客还是云水来的,想来不会真的伤害公子,赶来救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果然非常感动,以前连秦王府的正门都不让我们进,现在公子可是睡在了秦王殿下的chuáng上了呢!” ……”年修齐不知道该对这个小仆说些什么好了。爬上秦王的chuáng很光荣吗?!最后他只好什么也不说,索性蒙头面朝里睡了,任轻儿在chuáng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不理他。 第二天年修齐的身子就好了大半。想当初刚换到这个身体里的时候总觉得这具身体非常柔弱,他呆了这么些天,也不知是终于习惯了,还是不再夜夜纵情声色亏损身子,这身体竟然是慢慢地变好了起来。 年修齐趁着秦王不在,就想赶紧离开秦王的院子,虽然出不了秦王府,至少也不要离他这么近。 秦王这人喜怒无常,离得近了容易遭殃。这是年修齐与秦王打jiāo道这么久得出的唯一结论。 中午时分,趁着下人都去吃午饭了,年修齐便带着轻儿偷偷地顺着墙根往外溜。 其实他倒没有必要如此小心谨慎,秦王若着人看着他,他再是小心也逃不出去的。现下根本没人管他,秦王本就只是把他一个人扔在房里过夜,并没有jiāo待下人什么。 年修齐有惊无险地出了秦王的院子,左右看了看,正准备继续往揽翠阁溜的时候,却见前方湖边小路上有几人大步流星地行来。